瞧见华婕伏案沉浸于学习和画画中,忍不住有些心疼。
高中前放学回家,总是磨蹭着写作业,然后便黏着要看电视。
忽然长大了,这样下苦工学习,她这个当娘的还有点不习惯。
不仅如此
今天连跟她抢遥控器的丈夫都没闲着,在家干了一天木匠活了,晚上也不歇息,仍在院子里敲敲打打。
她端着一盘炸土豆丸子,放在桌上没人吃。
自己坐在电视机前磕了会儿瓜子,忽然有点寂寞,干脆也不看了,站起身开始收拾屋子洗衣服。
于是,当华婕中间休息,出来上厕所、倒水喝时,便现爸爸在做家具,妈妈在收拾屋子。
站在水壶边,她脸上不自觉洋溢起笑容。
每个人都在为了更舒适的当下,和更美好的未来,在付出着自己的努力呀。
出屋到院子里将爸爸的水壶拿回来灌上温水后,她又裹着羽绒服出来。
蹲在边上,她把玩起爸爸处理好的组件。
许多块抚摸起来已经很光滑,是经过几道砂纸打磨的了。
“明天就可以刷漆了。”华父将几件榫卯结构的组件组合起来,砂纸又打磨了下,将他白天精雕过的部分也处理好,然后摆放在边上。
“好漂亮啊。”华婕抚摸过爸爸雕过的祥云,喜欢的不行。
“别乱动。”华父整理了几个组件,又一轮拼接,一件实木双人沙就拼好了,“明天加固一下,刷漆,就算完成了。这件雕刻的地方多,是最难的一件,其他简单些,会更快。”
“爸爸真厉害。”华婕笑着站起来,这个年代小城里崇尚铁饭碗,其实爸爸做木匠真的很有天赋,应该能赚更多钱才对。
“呵。”华父笑的很矜持,但能看的出心情极好。
人都有实现自我价值的需求。
做自己擅长的事,不断得到社会正向反馈,体会成就感,收获成功,才会真的自内心的快乐。
她还记得上一世,当她大学毕业时,父亲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张扬的神采。
他在生活中被消磨,失去了少年时认为自己很强、很与众不同的心境,活力顺着他脸上的褶皱流走,变成了一个沉郁的中年人。
这一世,她希望父亲留住自己的童心,仍保有少年人一样的稚气。
被夸奖就会笑,大半夜不看电视不睡觉,在院子里刨木头,兴致勃勃的,脸上都透着对自己的满意,和成功做成实木沙的快活。
心里忽然软,她鬼迷心窍一样,居然就伸手摸上了父亲的头。
等她摸到父亲有些自然卷的短,感受到微凉的柔软触感时,心里忽然一惊。
她在干什么。
果然,下一刻父亲就瞪着眼睛朝她望过来。
一把拨开她无法无天的手,他瞬间站直了,凶神恶煞的瞪向她。
“”基于日积月累的对父亲的惯性敬畏,华婕本能的紧张。
华父都抬起手了,却没有朝着女儿手臂上打下去,他瞪了她一会儿,忽然无奈的苦笑,“也就是你是我闺女,要是别人,打不死你。”
说罢,他又捋了下短,嘀咕道“我的脑袋,连你奶奶都不许碰。”
“”华婕怔住。
几秒钟后,她忽然笑起来,越笑越大声。
然后再也忍不住,扑到爸爸背上,就抱住了他脖子。
才弯腰要继续干活的华父被吓了一跳,忙丢开木头,反手照着女儿的背就是两巴掌。
“干活呢成什么样子,老实退一边去贴墙根,站好了”
华婕被父亲强行推开,还给按在墙边罚站。
可她还是忍不住笑,她爹也太可爱了吧。
华父又干了一会儿,转头见女儿还不走,他喝一口水,闲聊问她
“跟沈墨他爹学画画,一个月多少钱啊”
“老师觉得我画的好,不收我的钱。”华婕骄傲道。
“啧,我闺女还挺厉害。”华父又埋头继续修整那片木条。
“嘿嘿。”那是当然了。
“沈墨他爹人真不错啊,他有几个学生呀”
“加我4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