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时野没有回答,他缓了一下才又重新睁开眼睛,可是眼前的一切好似在做梦。
眼前这个瞪着眼睛吸着鼻子满眼担心的小少年是,是他唯一的徒弟叶果,可是叶果明明在二十年前就没了,
那时候的叶果十九岁出头的年纪。可是面前这个小少年才十四五岁的模样,这是十四五岁时候的叶果。
?
殷时野想这大概又是他做的一场梦,这些年他常常会梦到叶果,会梦到和他出生入死的将士们,还有那个他没有好好陪伴过的宦妻段暮轻。
只是以前每次梦到他们时都离得好远,甚至看不清脸,离这么近还是第一次,他想摸一摸这个小徒弟,手上还未动作,叶果先一步抓住了他,
手臂传来的温度让他真切的感受到,这分明是个有血有肉有温度的人,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些人都是以前跟着他的将士,
可明明有些人早就已经不存在了,而现在他们都还在,如果这不是梦的话,那是怎么回事?
殷时野面上没什么变化,只是四处观察。
叶果看殷时野不说话,还打量着周围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有些焦急冲着军大夫直喊,“张叔,张叔你快过来,我师父好像不认识我们了。”
“王爷这是怎么了?”将士,
“是啊,王爷,这是怎么了?”将士们也纷纷询问。
张努闻言,随便喊了个人替他看火熬药。自己则过去查看情况,见他过来,留下照顾殷时野的将士自动让开,张努走近殷时野,蹲下身,把手搭在他的脉搏上查看
如果说叶果的温度是他的错觉,那么现在加上张努,两只手同时传递两个人的温度,他确定这不是做梦,也不是错觉,那现在,该怎么解释?
他刚才明明还是在段暮轻的墓前,他记得当时很累的,于是就靠在了墓碑上,在他迷迷糊糊要昏睡过去的时候,好像皇帝也来了,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没有半点要扶他起来的意思,
皇上好像还说了很多话,但他一个字也没有听清,似乎有说到段暮轻:“段暮轻*我***,你*道***么死***?”
他听不清,也看不清,再怎么回想也毫无头绪,反倒是现在他一睁眼似乎回到了以前,这虽然很不可思议,但眼前的一切都在告诉他,这就是事实,而他也比谁都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
因为所有人都还在,所有上一世的一切该生的,不该生的都还没有生,
重来一世,定是不能再重蹈覆辙。
经过观察他大概也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这是二十几年前他得胜归来时,凯旋的途中,既然上天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那就要把以前所有的遗憾都尽力的去填满。
一切正常,张努抬眼看他:“王爷”
“张努,”殷时野记得上一世的2o年前也就是现在的四年后,在叶果战死后,张努便也跟他辞行,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张努,
“王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了,我休息片刻便好,有劳,”说真的,这位王爷吧,对外人怎么样不知道,但对他手底下的人是真的挺上心,之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忠义之士追随于他,
张努见他确实没什么事,抬手敲了敲他身边委屈成一团的叶果,调笑道:“好了,你师父没事了,刚才只是被梦魇,魇着了,现在醒了就没事了。”
叶果捂着脑袋瞪着他那透着担心的眼睛看殷时野,也没去计较张努敲他脑袋的事,“师父,”
“放心吧,没事了。”殷时野伸手揉了揉叶果被张努敲过的小脑袋。
好像以前他都没有这样揉过小徒弟的脑袋,不管是他伤心安慰他时还是他做了什么值得鼓励的事是?都只是拍拍他的背或者拍拍他的肩,从来没像现在一样,揉过他的脑袋,
不过看小徒弟乖乖的模样,似乎这样的方式更适合现在这个年纪的小少年,
殷时野面容俊朗五官俊美又没有那么锋利,作为一个武将,若不是他衣袍下藏的那双孔武有力的臂膀和恰到好处的建子肉的话,他更像是一个读书人,唯一一点就是平时话太少,总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