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便好生歇著吧,手上的傷莫要忘了塗藥。」
她自主位上起身,柔聲道,「你身子弱,今日這病又來的巧,不過總在殿中悶著可不好,快到臨春宴了,總歸要快些好起——要出去見見人的。」
她的話語頗有些意味深長,洛久瑤應:「多謝皇嫂,久瑤明白。」
言語說盡,唐寄月伸手牽過捏著栗子糕跑來的洛璇:「阿璇,栗子糕也吃到了,該回宮念書了。」
洛璇委委屈屈的,卻只能聽話,離去時連連說了幾次要洛久瑤去找他。
直到二人離去多時,背影也望不見了,洛久瑤仍獨自立在殿門前。
她的安寧是向唐寄月換的,卻又一次用沈林做了籌碼。
但為棋者,為執棋者,若是一定要選,她只會選擇後者。
桃夭以為她想著方才的事,走去扶她:「殿下的手還紅著,快去沖些冷水,奴婢為您塗藥。」
洛久瑤這才感覺到痛意,像是蟲蟻啃食,細細密密的咬上她的指骨。
她緩緩蹲身,將手指按在落雪中。
冷意輕緩了灼燒落下的脹痛,她舒了口氣。
為手上的疼,更是為今天發生的。
霜雪的清冽氣息飄散在風裡,熾盛的日光照落在白雪上,晃得眼前儘是白茫。
黑白交錯,耳畔寂靜,洛久瑤雙膝一軟,徹底倒在雪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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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眼時已是傍晚,宮室寂靜,屋內燃了一盞小燈。
室內暖融,炭盆燒著足量的炭火,小桌上的藥湯散著一股清苦味。
洛久瑤撐身下床,未碰藥湯,先走到炭盆旁。
炭盆中的炭火與常日不同。
洛久瑤蹙眉。
宮中的世故她再清楚不過。
她終究是皇室的血脈,內侍司不會輕易苛待皇嗣來討些無謂的麻煩,但在皇城中,高位者的寵愛往往能驅策大多數的人心,延箐宮也慣來分不到什麼好東西。
比如精良的器具,品種珍貴的木炭。
眼下炭盆中卻換了炭,是尋常宮中極難得的銀絲炭。
炭爐氤氳出暖意,流淌在微弱的光線里。
殿內只她一人,空蕩蕩的,洛久瑤在炭盆旁站了一會兒,伸手過去暖著。
手上的傷處理過了,卻依舊有些脹痛。
「殿下,您醒了。」
正愣神,桃夭將藥湯端來,「膳食已備好了,藥還是溫的,殿下先喝藥吧?」
似乎真的染了風寒,洛久瑤的思緒也凝滯一下,遲疑著接過藥碗。
鼻尖嗅到的苦澀令人清醒,她緩過神來:「桃夭,這銀絲炭是哪裡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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