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高公路上车流不断,配合着头顶点点繁星,总隐隐给人一种浮华之感。
我不用抬头也知道是江逸。
从小到大,不管我躲在什么地方,他都能轻而易举找到我。
所以他大可不必第一时间起来追我,只要事后直接去找就好。
那一刻忽然有种巨大的恐慌感涌上心头,我为了躲开已知结局的惨剧,不停挣扎不停努力,但最后还是被命运轻而易举地掌握。
一如每次都能精准找到我的他。
我近乎自暴自弃把头抬起来,像看仇人一样盯着他。
“我应该想起来什么?”
江逸见我不肯起身,随即蹲下身子,迁就我的角度跟我平视。
他手指精准无误摸上我头顶曾经摔过的那个地方。
“还记得你头上这块疤是怎么来的吗?”
我如遭雷击,整个人动弹不得,他怎么会知道我刚刚在想这件事?
如果脑海里一闪而逝的零星碎片是真的,难不成他当时也在?
“所以你知道,是吗?”我反手抓紧他的袖子,想看看他能说出什么。
江逸死死盯着我,像是要从我眼中看出什么端倪,但我一无所知的神情让他眼里燃起的火苗渐渐淡了下去。
他轻描淡写回答道。
“妈说,是你很小的时候,她不小心磕的。”
这话我妈绝不可能在他面前提,唯一的可能性,是他们私下串过供。
但我百思不得其解,这么小的一件事,为什么还要统一口径呢?
我爸妈对江逸这个女婿向来是带点客气的,这种不值一提的小事还要联合起来瞒着我,简直匪夷所思。
除非是江逸害我从树上掉下来,但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难不成我真失忆过?
还是这背后有什么他们不想我知道的秘密?
我脑海中各种线索交杂,根本串不出一条完整的线,亟需有个人来解答。
“江逸。”我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这会儿不妨可以说实话了。离婚之后,我一不会要钱,二不打算纠缠,所以你不用担心会有什么后顾之忧。”
这话可以解读的角度太多了,不管他回答哪一个问题,至少我此刻心里都会舒服点。
可江逸面色无波。
“我能告诉你的,都跟你说过了。”
其实作为即将离婚的丈夫,江逸确实没有义务跟我交代什么。
但如果他还念着这些年那点微不足道的情谊,至少不该让我输得像前世那么惨才对。
“我的头是不是在这里受过伤?”我伸手抓住他的衬衣领子,“难不成我失忆过?小学之前的记忆,确实是断断续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