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公抱着满满并未回礼,姿态一如往常倨傲又刻薄。
“能找到小殿下布政使这次是立了大功,等胡羌事结束圣上肯定是要嘉奖大人你,我现在先在这里祝贺韩大人了。”走近,曹公公道。
韩寂从容不迫,甚至还朝他怀里的满满笑了笑才道缓声道“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过为人臣子分内之事罢了,曹公公夸张了。而且我也是当父亲的人,能体会圣上丢子之痛,不尽力的话先是连自己心里这一关都过不去。”
“哦?只是听闻韩大人做事‘利落’,没想到倒还有这慈父柔情的一面。”曹公公看着他皮笑肉不笑道。
两人你来我往打太极,还没一会房门打开,便立刻止住了话。
李牧喜怒不形于色,神色冷冷淡淡,奇怪的是身后的赵飞脸上也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众人觉得惊讶,直到李牧将满满抱到怀里轻声吩咐回去,众人才恍然明白他意思,既然不处理那就是有功劳了。
冀州、邺城、岷州……除了皇党如果只有一方势力,李牧怎么会放心。
彼此牵制、彼此掣肘,他才能大局牢牢掌控在手里,关键时刻也才显得所属于他的那一股势力至关重要。
乱世分权,盛世集权以此确保皇权至上。
出了山寨,李牧放下满满,曹公公想抱他被李牧转身一个眼神呵斥住。
“让他自己走。”李牧冷声道。
满满知道自己闯了祸,也不闹迈着小腿吭哧吭哧跟在他后面。
远看着李牧身后就像滚着一个圆墩墩的红薯丸子,小红薯丸子的白瓤随着跑动一颠一颠恨不得让人咬一口。
一路跑到马车跟前,满满以为李牧该气消了偷偷扭头看李牧,见他还是冷着脸,瞬间也不大高兴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喊着要爹爹。
往来行人都扭头瞧,曹公公韩寂一干人见李牧脸刷得一黑皆眼观鼻鼻观心。
“起来”李牧寒幽幽道。
“我要爹爹!”满满说完往后一倒啪叽一下就直直躺在了地上。
曹公公看了眼李牧脸色怕小殿下真把他惹怒,连忙将躺在地上的满满抱上马车。
“圣上就是要带小殿下去见爹爹,殿下再闹把父皇惹生气了还怎么见?我们乖,我们不闹……”
满满听了曹公公的话渐渐消停下来,抬头瞅见李牧立刻弯了弯眉眼,脸颊漩出一个小酒窝,乖巧得像个白白嫩嫩的小糯米团子。
他这变脸快得令一旁的曹公公都咂舌。
李牧淡淡瞥了他一眼,坐在一旁道“你再闹一会,你爹爹就再晚见你一会,他也就更担心你一会。”
“还闹吗?”
满满揪着两只手坐在马车一角,头摇得像拨浪鼓。
及回到住所,天已经黑透,程幼果不其然早已等在门外。
李牧放下帘子看了看一路装乖的满满,要笑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道“走,铁蛋。”
他说罢还不等满满反应过来就掀了车帘下车。
程幼看见李牧疾步上前,心跳如雷,望着他的眼神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带回来了。”李牧扶着他的手臂轻声道。
“爹爹!”满满嗖地一下从马车里钻出来,应声喊。
程幼眼前一片水汽,张臂猛地将他抱紧怀里,如大风遏息张着嘴一时竟说不出一句话。
满满软乎乎的小手抱着他脖子像狗一样一样开心地一下一下亲着他的脸。
一旁的李牧给曹公公使了眼色,曹公公会意立刻将小太子抱起,劝人先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