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臣愚钝,有件事情还想问一下。”方康犹豫片刻还是开口“若胡羌以小太子做要挟该怎么办。”
“丧家之犬何足为惧。不说太子现在是不是在他们手上,即便是在又能怎么样?现在胡羌王室全都在我们手上,他们不想看着胡羌灭族,就会好好把太子送回来。”李牧后倚着,靠在椅背上不甚在意道“要什么均数答应,其他日后清算。”
“是”方康领会,坐回位上。
理顺过这些事,李牧又连夜召见了户部尚书,询问财政拨交的具体情况。
“黄金都已记纳入国库了?”李牧端起新沏的茶轻押一口抬头问。
“昨日已经全部载纳入国库。”户部尚书将手里一直端着没喝的茶放下赶忙答。
数月前从大夏运往胡羌的黄金在经过姜国和邾国时遭遇盗不翼而飞,而护送的人也全都消失不见。
胡羌怀疑姜国也怀疑邾国但苦于没有证据又因为正和大夏交战所以只能忍下,却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黄金最后又全都回到了大夏。
“之后分批拨出,用于恢复各地民众正常生活和兵力储备。”李牧停顿片刻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问“勾邑你去过吗?”
“回陛下,臣没有去过,但是听说过。”
“战后勾邑受创严重,你留意一下。”
户部尚书虽然意外圣上怎么会突然提起来这个小地方,但是还是认真记下了。暗想圣上是不是要在朝堂扶植勾邑势力,不过这次真他想多了,李牧突然提起勾邑只是想起了程幼所以才多嘴一句。
边境的事情还没有收尾巴,只是放心不下程幼才连天加夜赶回来。
他决定要回来,不是说曹公公觉得他疯了,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疯了。
没有人会比他自己更清楚为了这一战他付出了多少,少年时他曾无数次几乎极端地幻想过带着兵杀入胡羌,可今天真当他带兵逼近胡羌城下,将要手刃仇敌,一雪前耻辱,却突然现并没有多少快意。
“圣人无常心以,以百姓心为心。老奴请圣上三思考!”曹公公跪下,竭声道,希望扭转李牧心意。
“有没有朕这场仗都是会继续打下去,可我不能在他需要我时总是不在……”李牧说这话时,脑海里全是曾经梦中程幼置身火中无声哭泣的画面。他的心钝疼到窒息、每一寸骨骼也都经受着断裂一般的绝望撕裂。
从北向南天气渐暖,颜色也越来越鲜亮,骑马疾驰过的阡陌旁桃花盛开,他没有闻到花香,满心满眼都是帝京城的他。
……
色蒙蒙亮,李牧回尊仪殿。
程幼已经醒了,刚刚洗漱过,在看着各地呈上线索。
他看的很专注,连他进来了都是没有察觉到。
“这些线索真假参半,多是不可信,不要看了。”李牧伸手想将他手里的册子抽出来,可是程幼却像被人夺走了宝贝一样,紧紧攥着纸角抬头皱着眉一脸怒意地抬起头。
李牧松开手,程幼看清是他稍稍收敛了怒气片刻又沉默地一沓一沓地翻看各地呈上来的册子。
“如果能这里看出什么满满早该找到了。”良久李牧开口,可能是看不下去他这样做无功折磨自己。
程幼翻看纸张的手一顿,没有抬头,依旧固执地翻看。
“诉知说你不好好吃饭。”李牧坐到他旁边轻声问。
“为什么不好好吃饭?”
“把满满的事交给我,不是说好了吗。”
“我们吃饭好不好?”
……
无论李牧说什么程幼都是沉默不语,只是点头或者摇头。
早膳热了两次,最后一次荷绿问要不要再热时,李牧不由分说地将程幼手里的册子夺了下来,令人全部拿出去烧了。
程幼被他摁在怀里,挣扎了两下就没了力气,只是红着眼仰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