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做了个……好长好累的梦。”
脑子里的记忆全是片段,拼凑不出完整的过往,但大致已经知道了。
母亲的怨恨和厌恶,充满了前十六年的每一天。
母亲的虐待和鞭笞,填满了每个她不高兴的时刻。
不是所有人都觉得他是特殊的存在,不是所有人都认为这种身体是正常却少数的生理结构。
骨子里的自卑在泛滥,但他早已习惯。
宴与杉疲惫不堪,趴在枕头上,李呈彦没有问他做了什么梦,只是沉静地把他抱起来,将温热的水递到他手里。
“做梦而已,再睡一觉,就忘记了。”
“嗯……”
他仰头喝了水,心里依旧不舒坦。
李呈彦抱着他,把他冰冷的身体捂热,哄小孩一样摸他的后背:“都过去了,没事了,别怕。”
宴与杉精神不济,听着他的低语,缓缓睡了过去。
李呈彦一直半梦半醒,生怕他又出问题,思量着找医生来看看才放心。
后半夜听到宴与杉说梦话,“胡萝卜不好吃……”
李呈彦好笑得很,故意逗他:
“喜不喜欢李呈彦?”
“嗯……?我说胡萝卜……”
“喜欢李呈彦,对吧。”
“是胡萝卜……”
宴与杉被他弄得烦,转过身趴着,嘀咕:“李呈彦,狗东西。”
李呈彦浑身一震,“你说什么……?”
这种话,现在的宴与杉怎么可能说得出来?
难道他想起来了?
李呈彦既高兴又担忧,心慌得很。
他只能悄悄凑近,又问了一遍。
宴与杉把脸埋在被子里,含糊不清地说一句:“$*+#%*&¥……”
“啊……?”
李呈彦听不明白,摇摇头,无奈地抱住他。
次日,李呈彦给他戴上口罩,找了医生来给他检查身体。
结果不算好也不算坏,受到某方面的刺激,勾起了部分记忆。
医生建议李呈彦找个人过来看护,不能让宴与杉一个人在家里待着。
“记忆刺激,可能会导致呕吐、眩晕、高烧,甚至可能诱癫痫,要是呛到或者摔倒,都是安全隐患。”
李呈彦深觉有理,但不放心把宴与杉交给别人,只能自己加班加点,尽量把工作带到家里做。
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会影响你的工作效率。”
哪怕失忆,宴与杉仍然带着工作狂的潜质。
李呈彦抱住他的腰,脸在他肚子上蹭蹭,“只要你乖乖待着,我绝对高效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