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估計有一兩天了,腫得發青,看上去很嚇人,李縝垂著眼不動,但眉頭皺著,睫毛也一抖一抖的,估計很疼,看得黎清心裡也不是滋味,沉默了半天,半開玩笑地說道:「打你也不知道躲嗎?白長這麼高的個子了,笨成這樣。」
「我可以在你家睡嗎?」李縝眼巴巴地問道。
黎清本來想拒絕的,見他可憐,就點了頭。李縝高興得要命,親親黎清的手背,說道:「我帶狗下去遛一圈,陪它玩夠了就行了,它很乖的。」
黎清揉揉他的腦袋,說道:「去吧,我在家裡收拾一下,叫點吃的。」
sunday很乖,李縝也很乖。
李縝似乎真的認為黎清很生他的氣,黎清很想和他說沒有生氣,但又不知道怎麼說。上次在雪天小巷子裡的話題好像一個死結,黎清暫時找不到那個解開結的繩頭,再聊下去也只不過是把結越綁越死罷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sunday睡臥室的地毯。
李縝睡在床的外側,但他傷的是左臉,要麼平躺,要麼朝外側躺,不能朝著黎清躺。他向黎清建議道:「不如你睡外面,我睡裡面。」
黎清不明所以,但還是跨過他爬到床的外側去。
李縝心滿意足,從黎清的背後摟住他,箍住他的腰,鼻尖埋到他的肩窩裡,舒服地長嘆一口氣。
「屁股往後挪挪,」黎清說,「硌到我了。」
李縝本來還以為黎清生氣了,抬眼一看,黎清從耳朵到脖子都紅了,紅了一大片。倆人都有好長一段時間沒發泄過了,這會兒都有些蠢蠢欲動。
「可是待會兒不想洗澡了。」黎清說。
他說話的時候鼻音很重,仿佛哼哼出來似的,聽得李縝心頭痒痒的,叼著他的後脖子肉磨牙。
「那就不洗。」
李縝說著話,手就順著身體遊走,兩人動作細碎,弄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有老鼠在偷吃似的。沒一會兒,黎清就渾身都是汗,被子都蓋不住了,被他一腳踢到床下去了,嚇得sunday「嗷嗚」了一聲。黎清熱得難受,平躺在床上大喘氣,李縝從床上爬起來,跨過他下床去洗手。
黎清看著李縝腳步輕快的背影,心裡想著,這個繩頭估計不能從李縝身上找。
年後上班的第一天,黎清陪著辛星星整個公司上下巡了一圈發開門紅包。
年後上班的第三個小時,黎清就披上外套抓起車鑰匙往外走。李縝盯著他,滿眼都寫著「去哪裡」三個大字。
「出去一趟,有事電話。」黎清在辦公室里說道。
眾人紛紛應是,李縝也沒話可說了,只能乖乖埋頭幹活。
黎清匆匆下樓,把車直接開到李縝家裡,他那天和小釘交換了聯繫方式,他們約好了今天要見面的。
已近中午了,小釘還沒睡醒,打著哈欠來開門。
「哥,你一個人啊?李縝呢?」小釘問道。
黎清昨晚半夜臨時約的他,李縝不知道,他也不知道李縝不知道。
「吃了嗎?」黎清笑著說道,「出去吃點,我請,有點事兒想問問你。」
小釘估計回過味兒來了,有點猜到黎清的來意,一下子就醒了,支支吾吾不想答應。但在小釘面前,黎清是年長十歲的「大人」,上回來還給過紅包呢。
黎清抬手看了看時間,說道:「十分鐘收拾一下?車沒熄火呢,車上等你。」
【作者有話說】
黎哥的成熟風範挺迷人的(流口水
昨天原本要更的,老早倒頭就睡給忘了
第47章一體兩面
黎清訂了附近的一家私房菜館,人特別少,雖然不是包廂,但繁複的裝飾將一張張桌子都隔開了,私密性特別強。
「我來點菜吧,」黎清說,「沒有什麼戒口的吧?」
小釘特別拘謹,雙手壓在屁股底下,忙不迭地點頭,好像生怕黎清賣了他似的。黎清行雲流水地點了菜,泡了茶,給小釘倒滿了。茶色清潤,小釘捧著茶杯沒喝,欲言又止,黎清朝他笑,說:「不急,吃飽了再說。」
菜色很豐富,也很好吃,小釘好像吃斷頭飯似的,風捲殘雲。
黎清沒吃多少,等碟子都空得差不多,他就讓服務員都撤了,又泡了一壺茶,撐著下巴,看著小釘,笑眯眯地說道:「有點事兒想問問你。」
小釘正襟危坐,鄭重地說道:「你問吧。」
黎清溫和地問道:「李縝那臉怎麼搞的?他說是摔的,但我看著不像,他怕我擔心,也沒多說。」
「啊,這個啊,」小釘茫然地說道,「我不知道啊,他臉上傷了嗎?我沒留意。」
黎清簡直對他無語了,李縝那臉前幾天都腫得和豬頭似的,這也沒留意到。但看他平時畫畫的那個樣子,想想也正常,估計天塌下來了他也不知道。黎清想了想,話峰一轉,又問道:「是不是李縝家裡出什麼事了?」
小釘好像很意外他會問這個,低頭喝了口茶,被燙得吐舌頭,緩了緩才說道:「其實我不是很知道他家裡的事,我就知道他爸媽離婚了,其他都不曉得。我們認識了挺久的了,但說實話不太熟。」
「那誰和他熟?」
「都不太熟吧,」小釘說,「他在學校也是一個人,也沒見他平時有什麼聚會。」
有種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