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衍很確定不是自己頭髮的味道,但垂下視線後,對上榻上人的眼,便不打算爭論這個問題了。
「你……在緊張?」衛衍靜靜看著她。
盛媗呼吸急促,她自己卻沒察覺到:「沒有啊……」
衛衍沒說話,撐著一隻胳膊仿佛不會累一樣,在離她咫尺的距離紋絲不動。
屋子裡安靜下來,一片寂靜中,不知是誰的心跳聲砰砰作響。
過了一會兒,衛衍退開。
「睡吧。」他道,將從她手中拉開的被子還給她,給她蓋好。
盛媗看衛衍起身,朝桌邊去,沒歇下的意思,小聲問他:「殿下,你不睡嗎?」
衛衍「嗯」了聲,回頭看她:「頭髮還有些濕。」
盛媗望著他。
衛衍停下步子:「怎麼,要幫本王拭發?」
玄鐵的面具冰冷,面具後的目光卻柔和,靜靜凝望著她。
這樣安靜凝望的目光,卻讓人的心跳驟然快起來,盛媗想也沒想地抱著被子轉了個身,落荒而逃一般,面向了牆那側。
她背著身,聲音從里側悶悶地傳出來:「殿下快去吧,早些擦乾早些睡,我先睡了……」
衛衍彎了彎唇,無聲笑了下,又看了榻上的小粽子一眼,這才轉身去拭發了。
*
太子大婚上的一出鬧劇,直接氣得准太子妃顏鳴玉吐了血,而後一病不起,與太子的婚事只能暫時擱置。
宮中,皇帝大怒,魏紹恆進宮挨了一通罵,跪了整整一天,到傍晚的時候才被趕出了宮。
回到東宮,手下人來稟話。
「殿下,太子妃那邊太醫去看過了,是真的病得重,根本起不了身,成婚之事,實在……」
「砰!」
魏紹恆拂手摔了手邊的茶杯,神色陰戾:「一個外室而已,也值得她氣成這樣,這般心性,怎配做孤的太子妃!」
手下人垂聽著,不敢搭腔。
魏紹恆煩躁地按了按眉心,又道:「馮氏那個賤人怎麼逃出來的,查出來了麼。」
「回稟殿下,查出來了,是……是端王。」
「誰?」魏紹恆猛一抬眼,眉心緊擰盯著回話的人,「端王?」
「是。安排看守院子的護衛是被端王手下的暗衛殺死的,一個活口都沒留,端王似乎也沒打算掩蓋身份,現場留下了些痕跡,很容易就查到了。」
魏紹恆搭在桌上的手握緊了拳,骨節捏得作響,他咬著牙,像是要把人嚼碎一般念道:「端王……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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