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媗一震,忙疾聲大喊:「小心!」
她伸出手,飛快擋去衛南霜面前,可到底晚了一步。
「啊!」衛南霜短促驚叫了聲,一把匕架在了她脖子邊。
冰涼的鋒刃貼著脆弱的肌膚,只需要輕輕劃一下,即刻叫人香消玉殞。
盛媗伸到一半的手忙剎住,僵在半空,目眥欲裂地看著被人挾持的衛南霜,又慢慢轉頭看出去——握著匕的正是她們的「車夫」。
目光所及,馬車外的景象,儼然已經不是在興陵城中,竟然到了城外。
衛思思被盛媗一聲焦急的叫喊給驚醒,一睜眼,衛南霜被人用鋒利的匕架在了脖子上,頓時又驚又急地大喊:「姐姐!」
她作勢就要撲過去,「車夫」猛地呵斥一聲:「閉嘴!不想她死就老實點別動!」
「思思!別亂動!」盛媗一把抱住撲過來的衛思思,死死把人按在懷裡。
衛思思眼淚湧出來,嗚嗚咽咽地喊:「姐姐……姐姐……」
「閉嘴!安靜點!」「車夫」又惡狠狠地斥了句。
「思思,沒事的,沒事……」盛媗只好把衛思思的嘴巴又給捂住。
馬車裡只有掌心指縫漏出來的些許低悶的啜泣聲,以及三人沉重的呼吸聲。衛南霜心口猛跳,一顆心在胸口大起大落,連呼吸都不敢過重,生怕被無情的匕刃劃個血濺三尺。當著思思的面,她一定會嚇壞的。
要是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盛媗或許沒這麼慌亂,可偏偏是架在衛南霜脖子上,她當真一點辦法都沒有。
好半晌,她才擠出聲音問:「你是什麼人,你要做什麼。」
「車夫」沒說話,馬車外響起了腳步聲,很快,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了掀開的車簾外。
盛媗瞪大了眼睛,一時忘記了男人的名字,衛南霜卻比盛媗對這人更熟悉些,身子一僵,掩不住驚詫地看著來人。
此人正是原先的北城兵馬司指揮使,廖銳波。
自太子倒台、三皇子魏辰逸身死,廖銳波作為二人黨羽,當然被擼了官職,若說他因此憎恨盛家和衛家,也說得通。只是他哪裡來的這麼大能耐,光天化日在大街上將衛家的車夫偷梁換柱,又避開了城門檢查,將她們帶到了城外。
廖銳波看清馬車裡的三人,沉凝的面龐上也划過了一絲驚訝的神色。
「車夫」朝衛南霜和衛思思點了點下巴,冷聲道:「這兩個人不是主子要的人,不如就在這裡解決了她們,省得帶著累贅。」
「車夫」說話就要動手,手腕一轉,登時在衛南霜雪白的頸子上劃出了一道血口。
「慢著!」廖銳波陡然出聲。
「車夫」轉頭看他,斂垂的臉微微抬起了一點,目光如蛇。
顯然,這人也並非聽命於廖銳波,而是聽命於背後的那個所謂的主人。
廖銳波看了一眼衛南霜滲出了血珠子的脖頸,冷聲道:「這裡離城門還不遠,你在這裡動手,要是被人提前發現,我們的計劃就暴露了。」
「車夫」陰冷的目光稍斂,廖銳波續道:「這兩個人交給我,你將人儘快送去主子手裡。」
「車夫」沉默了兩息,心想廖銳波到底是和他們是一條船上的人,已經走到了這份上,敢背叛就是抄家滅族。
「也好。」「車夫」終於道,猛地一抬手給了衛南霜一記手刀,人立馬暈了過去。
衛思思哭得淚眼朦朧,只看見人倒了下去,頓時急得大喊,陡然掙紮起來,盛媗不妨,被她掙開,衛思思哭喊著「姐姐」朝衛南霜撲過去,那「車夫」見狀,頓時目露凶光,手中匕轉了個圈,舉手就要衛思思紮下去。
這時,橫里一隻手先伸出來,一記手刀直接將衛思思劈暈了過去。
盛媗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伸到一半去捉刀的手在半空僵住。
「車夫」朝廖銳波看去,廖銳波目不斜視,一臉煩躁地說了句:「聒噪。」
「車夫」又盯著他看了片刻,到底沒說什麼,只催他將人弄下去。
廖銳波從身上拿出顆藥丸遞給盛媗,命道:「吃了。」
盛媗咬了咬牙,沒動。
「車夫」脾氣不大好,又罵起來:「叫你吃就吃,快點!」
廖銳波看了盛媗一眼,轉頭又看了一眼馬車外轉移到另外一駕馬車上的衛南霜和衛思思,跟著說道:「她們的命你要是還在意,就聽話一點——這不是毒藥,只會讓你睡上一會兒。你會武功,我們都知道,我們只是需要你老實一點。」
衛南霜和衛思思前途未卜,但廖銳波看起來好像並不想要她們的命,至少比在「車夫」手裡安全多了。
盛媗強迫自己吐出一口氣,努力鎮定下來。
眼下,廖銳波這些人擄走自己,顯然也不是要她的性命,而她身上唯一值得他們費心這樣做的,只有她的身份——她是盛景聿的妹妹,又和端王關係匪淺。
和端王、和哥哥都有仇的人,會是誰?
盛媗剛想到一個人,「車夫」已經沒了耐心,一把從廖銳波手裡奪了藥丸過來,二話不說直接粗暴地往盛媗嘴裡塞。
盛媗沒怎麼反抗,想來性命無虞,就把藥吃了下去。
這藥的確只是讓她睡了一覺,而等盛媗再睜開眼的時候,四周一片漆黑,空氣充斥著潮濕陰暗的氣味,她一動,身上並無束縛,但她卻一點力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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