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尋又說:「他拿的是刀,出事了怎麼辦。」
「……」
雲詞:「我應該打得過。」
虞尋重複他的話:「應該。」
雲詞承認:「當時沒想那麼多。」
他又補充:「他要是逃了……」
取保候審階段,嫌疑人逃亡的案例雖然少,但不是沒有。楊威如果真魚死網破逃了,那虞尋這一年多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而且楊威一天不落網,虞尋就一天不能正常生活。
然而雲詞話都沒說話,虞尋乾脆利落地,啞聲打斷他:「那就讓他逃。」
「你比他重要。」
「……」
他願意不得安寧。
也寧願這把刀,扎向的是他。
唯獨不希望雲詞出事。
回去的路上,虞尋都分外沉默。
只是牽著他的手握得很緊,緊到幾乎沒有縫隙,他手都快被這人握出汗了。
雲詞其實自己倒沒什麼感覺,縫針的時候也沒覺得多疼,但是虞尋這個牽手的力道,好像他比他痛多了:「怎麼感覺你比我還疼。」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路口。
紅綠燈閃爍間,虞尋悶聲說:「他就算捅我一刀,也不會有現在疼。」
雲詞現在想想,也覺得當時衝動了些,明明已經報警了,更理智的做法是拖延時間等警察趕到。
他抿了抿唇說:「我下次注意。」
「不會有下次。」
過馬路前,虞尋看著他說:「任何人都不會再傷害你。」
從醫院回去之後,虞尋連魚吃吃碗裡的貓糧空了都沒顧得上管,他拿了衣服,去浴室放水。
雲詞進浴室前還想再掙扎一下:「我還有一隻手。」
虞尋倚在門口,堵著他說:「一隻手不方便。」
雲詞:「挺方便。」
虞尋用最溫柔的語氣說出最殘酷的話:「沒在跟你商量,進去。」
「……」
半小時後。
雲詞又被摁在沙發上吹頭髮。
虞尋的動作很輕,像在觸碰某種易碎品,落在他頭髮上的力道輕不可察。
晚上睡覺的時候虞尋幾乎隔一個小時就醒一次。
雲詞起初以為他是睡不著:「做噩夢了麼。」
然而虞尋只是將眼睛睜開一道縫,落在他手上,確認他的手沒被壓到,才又闔上:「沒,就是想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