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雲詞扭頭,「他腦子有病,再不治來不及了。」
女醫生眼裡只有病人,顧不上關心病患之間的私人恩怨,問:「你哪兒不舒服?」
雲詞也在想這個問題。
按理說虞尋不該出現在醫務室。
目測這人腿腳也挺利索,沒有哪兒受了傷的跡象。
總之就是巧得好像知道他會來,所以也過來了一樣。
虞尋脫下了軍訓外套,寬大的外套隨意拎在手裡,身上穿著件薄款T恤,站著的時候沒個正形,聽見這個問題,他偏過頭想了下,然後說:「頭暈。」
雲詞在心裡評價:嬌氣。
「有發熱嗎?」
「沒有。」
「想吐呢?」
「也沒有。」
「就單純頭暈?」
「嗯。」
女醫生放下手裡的體溫計,暴躁發言:「那就是什麼問題都沒有,就頭暈你來什麼醫務室!中暑都算不上,你覺得我能給你開點什麼藥!」
虞尋倒是態度挺好:「給我開瓶藿香正氣水就行,我預防一下。」
女醫生趕著去吃飯,不是很想理解這個大中午不吃飯,非得跑來她這喝藥的男同學:「藥在桌上,只能喝一瓶,我得去食堂了。」她餘光敏銳地掃過試圖坐起來的雲詞,「過一小時再走。我這有監控,少一分鐘都不行。」
雲詞立馬又躺回去了。
女醫生走後,狹小的醫務室里剩下他和虞尋兩個人。
他這張床鋪邊上沒有可以拉的帘子,雲詞生無可戀,盯著天花板數數熬時間。
他數到五十,邊上的人還在喝藥。
等他數到一百,發現這藥沒有半點要喝完的意思。
他煩躁得渾身難受:「你喝個藥,要喝多久。」
虞尋在邊上的小板凳上愜意地坐著,長腿舒展,狹小的位置有點裝不下他:「看心情。」
「?」
「快的話可以很快,慢也可以很慢。」
「……」
雲詞深知莫名其妙耍無賴這種事情,虞尋永遠比他熟練,他咬牙:「那你他媽喝快點。」
「不太行,」虞尋捏著那瓶明明一口就能喝完的藥瓶說,「今天心情複雜,尤其是和你打完比賽百感交集,打算喝滿一個小時。」
神。經。病。
雲詞徹底不說話了。
醫務室的空氣流動的度變得遲緩,空調冷氣不斷往外吹著,洗去剛才球場上的一身燥熱,溫度變得舒適起來。軍訓強度太大,雲詞躺了會兒,身體放鬆下來後有點犯困。
但由於邊上的人是虞尋,且這人遲遲不走,他始終繃著根弦。
這感覺很詭異。
邊上的人居然是虞尋。
他好面子,剛才比賽時不舒服都不願意表露半分,偏偏被虞尋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