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什么车?”张琪苒左右看看,她给家里人订了今天上下午的票,显然他们都没来。
“救护车,大萧他姥有点不舒服。”妈妈挑了一些比较轻的用词,“肚子有点不舒服,我们送她来看急诊。刚才一直在忙着找轮椅……你们那边是不是已经开赛了?”
“大萧他都上去了!他急死了!”张琪苒看向泳池,1号泳道里已经转弯的那个就是萧行。显然这场预赛他的心思太飘了,虽然从名次上看还是板上钉钉的第1名可是度没有很快,“姥姥怎么了?你们和我说实话,我……我一会儿得跟大萧交代啊!”
姚冬看到张琪苒这边打通了电话,也火急火燎地跑了回来,结果刚离近就听到张琪苒说什么“跟大萧交代”,顿时脚脖子就软了一半。
游泳池里还在努力拼搏的萧行和眼前的张琪苒形成了鲜明对比,像是平行空间。明明这些人的命运交织在一起可是却无法交汇,姚冬都不敢想万一大萧上岸了听到不好的消息会怎么办……
水中的萧行确实对岸上生的一切毫不知情,只是他无法将回忆清空。现在已经过了将近8o米的赛程,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一个地方亮起红灯,原因非常明显,因为他没有用尽全力。
他真的控制不住瞎想,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回了。上一回联系不上就是脑溢血,也是张琪苒爸妈送到医院去的。自己匆匆忙忙赶到医院时的心情时不时出现在噩梦当中,恐怕一辈子无法忘记。此时此刻仍旧心有余悸。
第2个转身已经过去,萧行已经过了右侧第2泳道整整一个身位。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预赛,然而也是一场纠结痛苦的比赛,萧行恨不得马上就游完,一口气冲到对面的岸边,将计时器的触板按烂,按穿!他想要快地结束一切可是浑身跟不上节奏,呼吸有点乱。
岸上的教练们对眼前生的状况无能为力,但谁也没有立场去责备队员。大萧的家庭状况他们一清二楚,这确实是一道坎儿。
张琪苒这时也挂上了电话,表情看上去纠结万分。水池里萧行已经完成了15o米,领先于对手一个半身位,可姚冬欢呼不起来,看着旁边的人想问又不敢问。
最后张琪苒主动说:“还在检查,人现在是清醒的,就是虚弱无力,上吐下泻。怎么办啊,一会儿怎么和大萧说?”
“只能,实话实说。”姚冬先松了一口气,不是脑溢血就好,不然大萧的血压也要压不住了。
水池里的预赛已经进入了最后一个5o米,萧行以几乎越对方两个身位的优势一马当先,并且逐渐看清了最后一个需要按下的计时器触板。他赢了,能出线,只是并不高兴,好像是半死不活地游了一场。
就在他的手触壁一刹那,萧行忽然又升腾起莫大的底气,这股底气源自于他现在兜里有钱。上一回姥姥住院他思考的是怎么弄钱,现在他不怕了,不管有什么问题都能花钱去治疗。只不过小老太太你一定得等我,千万别吓唬我。
您要是再吓唬我一次,我可就真的跟你急了!
在这一趟胡思乱想的思考当中萧行完成了自己今天早上的预赛,成绩不言而喻毫无问题,优势太过明显了。这也是顶级运动员的领先优势,哪怕他们没有拼尽全力,已经是不可撼动的标杆度。
教练们互相点头,彼此安慰着,不管怎么样,大萧出线是没有问题的,看今晚的决赛表现吧。
作者有话说:
葛嘉木:在无人在意的角落,我又参加了一次将近百人的预赛。
第18o章水立方,2oo米
萧行得等到五组都结束才能离场,但是他已经知道和姥姥联系上了。
姚冬在看台上朝他招手,喊着“没事没事”。其他的队员也在旁边朝他一个劲儿招手,给他助威打气。等到他离场的时候,一直没有走的葛嘉木陪同他一起往外溜达,还试着换一个话题让他放松。
“游怎么样?中午咱们吃点什么?”葛嘉木问道。
“预赛第4,还成吧,其实还能再进一进。”萧行对这个成绩早有预料,“随便吃点就行。你怎么样?”
“还那个样子,估计还得是银牌。郭飞飞简直就是个牲口啊,好气啊。”葛嘉木耸耸肩膀,陪着兄弟一起离开。
场上正在进行今天最后一组项目,女子4乘1oo混合接力,张琪苒、袁亦秋带着另外两个女孩子齐齐上阵,这是本次冠军赛最后的一个大项目,也是收官之站。姚冬看着大萧和葛嘉木一起走过来,快跑两步迎上去:“姥姥找找找到了,在医院,不过别担心,没事的!”
“哪个医院?”萧行的心抽空了一下子,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不能接受。
“就是附近近近的医院。”糟糕,自己根本没问医院名字,姚冬的要任务是先解释清楚,“姥姥有些上吐下泄,不是脑溢血,不是脑溢血啊!”
这话听起来非常无厘头,东一句西一句,没有连贯的逻辑性。但葛嘉木知道姚冬为什么强调这个,这是大萧最担心的部分。听到最后两句萧行也松了一口气,刚才抽空的那一块心肺功能也补回来了:“是张琪苒爸妈陪着么?”
“是是是,你放心吧。”姚冬将手机还给他,“叔叔阿姨说说说没有太大的事情,只是检查。医院里太忙了,没空接电话。”
“真的?”萧行又不相信了,自从姥姥上回突然晕倒住院他就开始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