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打工。”萧行并不隐藏接下来的安排,“怎么,你又要跟着去?”
“你让我跟,那我,就跟着。”姚冬先把自己的包放在他的旁边,这一整排全是黑色斜挎版大包,上头印着学校的名字,“你是不是又又又要去找龚晨啊?”
萧行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我不能找他去么?”
“可以啊。”姚冬说,醋意猛烈袭来让他眼眶酸胀,“你们下了班之后会会会打电话聊天吗?”
萧行回过头,姚冬坐在椅子上,训练后的型微微凌乱,眼珠子乱转着不知道再想什么招。“怀疑我啊?”
“那我怀疑一下也很很很正常嘛,你也可以怀疑我啊,我每天都和别人……聊聊聊天呢,聊好久。”姚冬攥了下拳头,突然间现自己有多么不可理喻,完全无法接受大萧移情别恋这种选项。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俩人拉着手去废品回收站捡剩余,看到一个矿泉水瓶子就会特别高兴。大城市其实没什么垃圾可捡,小打小闹的都被老人包圆了,大件的有专门的人来收,他们也饿着肚子穿行在盛夏的树阴之下,期待着哪家扔出一些不要的家具来,或者遇上什么废弃的工厂。
结果一次都没有,最富有的一次是有一家人丢了许多书本出来,两个人欢天喜地地捡回去,按斤卖,一口气换了几十块。
“你干嘛要去给别别别人过生日啊。”姚冬喃喃自语。
“他算是我的上级领导,再说平时也挺关照我,过个生日又怎么你了?”萧行故意说,看着他如坐针毡的难受劲儿。
“哼,那你去吧。”姚冬喋喋不休,“但是不可以喝喝喝酒哦!喝了酒就是没人要的坏坏坏男人,没有男德。”
萧行忽然一笑,几步就走到他面前,硬挺的鼻梁骨都快要戳他脸上了。“喝了又怎么样?我坏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不知道啊?”
姚冬不服气地抬起头:“那我去赵宏才家里吃饭也喝喝喝酒。”
“那你试试,皮都给你扒了。”萧行眉头一蹙,浓眉一皱,抬手弹了他一个脑瓜崩。
姚冬摸着额头说:“有本事扒扒扒我的皮,有本事你扒我的衣服啊……”
“那我没这个本事。”萧行笑着后退一步。
“那我今天也不给你拎拎拎包了,本来还想拎的,现在你的可爱小冬要走了!”姚冬忽然改变了主意,总对男人娇,男人心会飘,现在自己就要做一个冷血无情的人,玩一把欲擒故纵,狠狠地惩罚他。
决定已下,姚冬抄起包,头也不回地跑了。萧行看着他来又看着他跑,也没有多想,拎起自己的包离开学校,按照白洋给的地址找到了东食街尽头的打工地点,一家貌不起眼的台球厅。
对这种地方萧行并不陌生,他有两个暑假都是在舅妈朋友开的台球厅里过的。眼前的厅门口倒是干净,只是装潢很久没改,流露出很浓厚的市井气息,属于低消费游乐场所。
正要进去之前,萧行接到了龚晨的信息。
龚副店长:[大萧,其实我有所隐瞒了……我过生日那天只想叫你,我怕你不同意才先骗了你。如果我只邀请你晚上来我家,你还会来吗?]
萧行想到了他腕口的伤疤,想也不想地回复:[会]
完后,萧行走到台球厅门口说:“老板在么?我是……”
“白洋介绍来的那个吧?”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也是圆寸。
“是,我叫萧行,白队说这边需要人看摊子。”萧行也打量他,虽然这人看上去不太好惹,属于好看却带刀的类型,可是他怎么眼圈那么红?刚哭过?
“那就好,我叫汪野,你可以叫我汪汪哥,是这里的老板。”汪野吸了下鼻子,鼻音浓重,“白洋是我这边的常客,我相信他介绍的人,一会儿身份证复印件留一下就行。对了,你会打球吧?”
“会。”萧行点头,心说白队这人缘也忒好了吧,他那张脸可太好使了,谁都给他面子。
“嗯,那就更好了。”汪野懒散地靠着门,“有时候客人打球凑不齐,让你凑局的时候你就上,手生一点儿,别打赢了就行。这道理你懂吧?”
“懂,我干过这活儿。”萧行对这一套非常熟练,甚至还会把球打到好打的地方,给客人喂球。大家出来玩儿都是图开心,没人想看别人技巧表演,“复印件我准备好了,现在给你……”
他边说边掏包,紧接着就从黑色的运动包里掏出了……一把珍珠项链。
汪野直接看傻,连受情伤之后的掉眼泪都顾不上了。“你……看不出来啊,你这么高高大大的,私下玩这么野?”
“不是。”萧行起初还怀疑是姚冬给自己塞的,结果又捞了一把,拿出了……一把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