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也是主子的人啊!
煙蘭沒敢繼續說?,只當楚驚春習慣用熟臉,畢竟銀杏是調上來的,或許用著不大順手吧!
……
兩日後,清晨。
楚驚春洗漱過,用著後廚送來的香酥鵪鶉,蝦仁粥,還?有藕粉桂花糖糕,以及早就?備下的香片茶。
楚驚春手指划過白瓷碟子的邊緣,感嘆這般換了身份,連帶著每日用膳都精緻了不少。
「掌柜的,這帳本?您可看完了?」一旁伺候的銀杏自?顧自?拿過桌上的帳本?,沖楚驚春道。
「怎麼?」楚驚春懶懶應聲。
銀杏便愈發不拿自?個當外人,直接抱著帳本?向她?走來,一面道:「您若是看完了,奴婢便收回去了。主子說?,您事多,恐力所不能及,這些帳面上的小事照舊叫管帳的黎先生打理,您不用費心的。」
楚驚春輕輕「嗯」一聲,只道:「拿去吧!」
她?誠然不擅長瞧那些密密麻麻的記錄,瞧得眼睛疼。
可銀杏細細瞧了她?兩日,見?她?除了吃喝睡覺也沒得什麼事,只當楚驚春是和水做得泥人,姿態愈是了不得,挺胸抬頭,當即一屁股坐到一旁杌子上。
一面悠悠道:「想來您也是看不懂,奴婢跟在黎先生身邊多年,才?勉強能理清些頭緒。」
「這帳本?啊,瞧著就?是麻煩。」
「掌柜的,您有什麼事只管吩咐他?們?就?是,哪用得著親力親為啊?」
楚驚春又抿一口粥,這蝦仁粥做得尤其清淡,入口綿軟適宜。
銀杏見?她?當真沒什麼脾氣,又要開口絮叨些什麼。這端楚驚春終於用完一碗粥,將勺子放下,自?也截過她?的話頭,問道:「煙蘭呢?」
銀杏隨口應道:「煙蘭在前廳招呼客人呢,這兩日客人來來往往最是繁忙。」
楚驚春眉梢微挑:「你?怎麼不去?」
銀杏愣了下,又是無謂笑道:「奴婢要伺候掌柜的呀,這些事哪有伺候您要緊?」
楚驚春眼皮微垂,倘或煙蘭在此,當能瞧出楚驚春此刻已有些許不悅。
她?聲音清冷道:「去將煙蘭叫來。」
銀杏仍未察覺,自?顧自?道:「掌柜的有什麼事同奴婢說?就?是,煙蘭忙著呢!」
楚驚春的面色終於又沉了半分,直直地看向銀杏:「本?掌柜的,使喚不動你?是嗎?」
「這怎麼會呢?您可是掌柜的,您……」銀杏隨口說?著,乍一抬眼,瞧見?楚驚春平靜無波的眼色,只覺那墨色的深潭裡蘊著一股莫名的威壓。
銀杏心下沒來由一顫,趕忙起身道:「奴婢這就?叫煙蘭過來。」
然而行至門外,春日裡的暖風兜頭刮在臉上,銀杏晃了晃腦袋,忽然醒過神:好端端的,她?慌什麼?
回身看了眼楚驚春的方向,忍不住小聲嘀咕:「裝什麼樣子?啐!」
銀杏聲音小,自?覺無人聽見?。然而楚驚春一貫耳力極好,忽然聽見?她?這一聲罵,險些給?她?氣笑了。原本?也是犯不著為著一個丫頭生氣,只是這般叫人踩在頭上實不妥當。
因而當煙蘭被人領著進來,楚驚春悠悠然端著茶盞,只問道:「我頭一回做掌柜的,有些事不大清楚。煙蘭,從前雲娘在時,若有人對她?不敬,要怎麼處置?」
煙蘭不知後院瑣碎,道:「回掌柜的話,尋常是無人敢忤逆掌柜的,極難得有那找死的,大體是打二十棍,攆出去。」
楚驚春輕輕「嗯」一聲,目光落在銀杏身上,明顯是意有所指。
煙蘭驚詫地轉向一旁的銀杏,實在想不到,銀杏竟敢對楚驚春不敬。她?可是主子親自?挑上來的人,怎敢如此?
然銀杏聽得楚驚春所言,已經開始打哆嗦,哆嗦著腿腳發軟,立時跪了下去。可她?腦袋埋在地上,卻是不能承認。承認了便是二十棍,那二十棍足以要她?半條性命。
銀杏腦袋埋在地上,可憐巴巴道:「奴婢不知做錯了什麼,求掌柜的饒恕。」
煙蘭亦是不解,這事生的太?過突然。她?甚至起了念頭,覺著是楚驚春故意與人為難。畢竟,楚驚春本?來就?沒打算將銀杏當做自?己人。
楚驚春沒得心思?迂迴,直接道:「方才?出門時,她?罵了我。」
煙蘭愈是瞪圓了眼睛,銀杏這端,則是身子猛地一顫,也顧不得往回找補,腦袋結結實實地叩在地上,聲聲求饒。
「奴婢錯了,奴婢錯了,奴婢一時失言,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嘴賤,求掌柜的放過奴婢吧!」
說?著,便是猛地直起身,左右開弓,一掌又一掌地甩在自?個臉上。
銀杏如何能想到,她?一聲小小的嘀咕,居然叫人聽了個清晰,且就?這般被人拆穿,堵死了她?的生路。眼下,唯有先自?行懲罰,求得一點憐憫。
煙蘭聽著那一聲聲脆響,滿眼錯愕,好一會兒?才?趕緊幫著說?道:「銀杏,你?怎麼能對掌柜的出言不遜?掌柜的,您看銀杏也是頭一回,您……」
「帶下去。」
楚驚春毫不猶豫道。
煙蘭一怔,確認楚驚春的臉色,頓時明白,這其間?沒有一絲迴轉的餘地。當即叫來兩個小廝,架住銀杏的手臂,連拖帶拽將銀杏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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