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停当以后,傅士雷说:“立娟,咱俩结婚一年多,就算没有感情,也应该有同情,你看我现在这种情况,求你两件事行吗?”
曹立娟冷冷地说:“你说吧,什么事?”
“第一件事是我一时半会儿肯定找不到合适的房子,我的被子和那几件衣服能不能在你这里存几天。”见曹立娟不说话,傅士雷马上补充一句,“你放心,一星期之内我肯定拿走。”
曹立娟勉强点点头:“行,但一星期内你必须拿走。”
“我说话算数,到时候要是没拿走,你随便扔掉都行。”
“说第二件吧。”
“第二件事是我想问问你,是谁告诉大哥我去找小姐了?”
“是我告诉的。”
“又是谁告诉你的呢?”
“这个你就别问了,反正有人告诉我,不然我可没有闲心整天盯着你。”
“能不能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不行!人家是一片好心,我不能出卖人家。”
“那算了吧。”傅士雷无奈地摇着头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找那个人也没什么用了。立娟,你把手机借我用用,我的手机没电了,我给马子义打个电话,今天晚上到他那儿去住一宿。”
“看来你结交的这个兄弟还管点用。给你。”曹立娟不耐烦地把手机递给他。
傅士雷拨了一个号码,没人接。他又拨弄了一会儿,终于通了,他只说了一句:“兄弟,今晚我到你家去睡。”之后,就撂了电话。
曹立娟撇撇嘴说:“你倒痛快,不说明情况,就到别人家去睡。”
曹立川冷哼了一声:“他哪儿好意思说呀,这就够丢脸的了,再闹得尽人皆知,他就别在临港混了。”说完,他打开门,让傅士雷立刻走人。
傅士雷看了看曹立娟,这个女人虽然有很多地方与自己不合拍,可她毕竟和自己生活了一年多,在最初的日子里,她身上的那种干练、果敢也确实很让傅士雷欣赏,如今,本来已成夫妻的两个人就要各奔东西了,傅士雷感觉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人毕竟是感情动物,能够生活在一起就更是莫大的缘分。
“离婚之后,她一个人的日子怎么过呢?”傅士雷的内心隐隐升起一丝牵挂。
可曹立娟却把脸扭到一边,丝毫不顾傅士雷的感受,任凭他孤零零地走出房间。
走在街上,傅士雷感到痛彻心肺地冷,这在以前是没有过的,就算小时候家里穷,母亲也会把旧棉花弹得软软的,絮得厚厚的,为他做好过冬的棉衣。可是现在,他虽然穿得不少,但心里的凄凉却像冰刀一样切割着他的每一寸肌肤。一想到母亲,他更觉得无比痛心,自己这么大了,竟然不能料理好自己的生活,不但不能让母亲享清福,还要让她老人家操心。他可以想象得到,如果母亲知道了自己离婚的事,肯定会十分伤心。他也明白,母亲伤心不是为她老人家自己,而是为他这个做儿子的伤心,她是多么希望自己的儿子能过上安稳的好日子啊!即使让她自己受苦受累也无怨无悔,儿子可是她的一切啊!
想到这里,傅士雷不由得哽咽起来,既而是嚎淘痛哭,他任由泪水喷涌而出,双拳紧紧地攥在一起,喉头不停地抽搐。许久以后,透过满眼的泪光,他仰头望着星星点点的夜空,竟仿佛觉得自己置身于遥远的、荒无人迹的星球,孤独一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他越是感觉委屈,眼前越是浮现母亲那慈爱的面容,眼前越是浮现母亲的面容,他越是感觉莫大的委屈,如此反反复复,也不知流了多少眼泪。
他不明白,一个人的人生路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坎坷,人与人之间相处怎么会那么复杂。如今,他失去了家,失去了曹立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失去了肖嘉怡。他知道,肖嘉怡在洗浴中心的责问是对自己关心,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关爱,否则人家一个局外人怎么会当众难呢?现在,连肖嘉怡都对自己产生了误会,谁还能够真正理解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