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娘?你是在说梦话吧。”
他突然一手抓住了三秀的手臂,另一只手夺过火把扔到了水缸中,那火光顿时熄了。在三秀还未回过神的当口,他便伸手去摸三秀的脸。
三秀欲挣脱他的控制,但不花抓住他的那只手就如抓住猎物的鹰爪一般牢,挣脱不得。于是她往不花的胳臂上狠命咬去。不想蒙古人的摔跤是极好的,不花只是抓紧了三秀的手臂稍一转身,三秀就扑了个空,转眼间身上就挨了十几下拳脚,五脏六腑都震动了,一个趔趄,跌倒在了地面上。
绝不能死在这里!她忍痛想爬起来逃走,谁知手刚一扶住地面,就被不花踩住了。
不花是并不懂得怜香惜玉的,那脚尖狠狠的碾过来,碾过去。三秀拈惯兰花指的五指钻心的疼着。但她绝不喊痛。她一面口中大骂,一面抬脚往不花的要害踢去。以三秀的工夫,平日里随便能踢得笔直。奈何这天穿的衣裙,根本不能让她踢那么高,反而让不花抓住了她的脚。这下她真的动弹不得了。
不花握着三秀的小脚,脸上现出诡秘的笑容。
“你快杀了我!”三秀含恨盯着不花道。
“莫淘气。唱个曲儿助兴吧?”不花依旧无耻的笑着。
三秀一口痰啐到他的脸上。
不花依旧没有愤怒。两方对峙中有绝对优势的人,是绝不会被对方的举动激怒的。“性子好刚烈啊。我都有点怕了。”他眼睛一转,“你还是个雏儿吧?听说汉人女子被□便会去寻死?”
霜雪般的刀尖,带着幽蓝的光轻轻划过三秀的衣扣。水红色的比甲被刀尖挑开,里面洁白的里衣露了出来,白得就像无人走过的雪地。他再挑断裙上的衣带,藕色的长裙亦是无声委地。
“我定杀了你!就算我不杀你,老天也会代我杀了你!”
不花笑道:“还杀呢?我是不会杀你的。等你醒过来,自己杀自己吧!”
未等三秀骂上几句,他便用刀柄向三秀的头上猛然一击。一声闷哼,三秀的身体便软绵绵的倒下了,再不动弹。
☆、第49章
“已经三天了。”
祝双成忧愁的望了一眼窗外,对身边的丈夫何大有说道。
何大有默不作声的往炉灶里填着柴禾。烟火呛得他直咳嗽。自从介福班解散,他就变得比从前沉默多了。虽不说话,他心里的痛苦却一点也不比妻子少。
外面又有人在骂了。他只当没有听见。自三天前起,窗口就不曾一日断绝了骂声。往常街上喜欢顺手牵羊,调戏良家的小混混,收受了赵王府的钱财,每日在如意班外詈骂不绝。
这如意班的班主,一向是个好性格的,却从未碰见这样的阵仗。即便口上不说,心里也早已与何氏夫妇有了隔阂。夫妇两人惟有每天道歉而已。
这都是因为三天前,那件震惊梨园的惨事,林家父女的惨案。
他忘不了那天凌晨,天还未亮。他被打门声惊醒,而双成和腹中的孩子一起在黑甜的梦里。叫吉达的人来了,在何大有记忆里就是那个神秘的朱公子的随从,驾着一辆车,带着悲哀的气息。吉达说林老板死在了城外,现在还不能运回来。突闻凶信,何大有悲恸之余,连忙问三秀在哪里。吉达才说车里就是三秀,情况很不好。吉达的汉话有点结巴,何大有不耐烦了,不顾他阻拦,一把拉开了车帘,头脑顿时“嗡”的一响。
他看见三秀一丝未挂的裹在毯子里,完全昏迷着。吉达说他没找到三秀的衣服,不知到哪里去了。
异族人走后,夫妇二人就立即去报官。二人当然知道,这滔天大案,只有不花做得出来。然而如此明白的事实,官府却以证据不足的理由把二人拒在大门之外,并威胁若还要告,便要治二人的诬告之罪。上天无门,夫妇二人只好先去水仙庙收拾了师父和三秀的东西。
不过,这案子确实有些不可解的谜团。那个叫吉达的异族人说是看到了曾交给三秀的夜光风筝,这才找到了事地点。但是风筝又是谁放起来的呢?
何大有还记得,异族人走后的第二天,朱公子就来了。他提出要去内室看望三秀,何大有和祝双成答应了。
朱公子拉着三秀的手,问了她很多话。问她那天到底见到了什么,怎么走到那茶摊的。而三秀闭着眼睛,只能说些呓语。双成很反对朱公子这样,但朱公子说是为了兑现自己的承诺,不得不问。但三秀只能哼一支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