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洞口,是人生无限美好的光景,双脚却是软绵绵的,头部有晕沉沉的感觉。
眼睛一时睁不开,但能离奇出洞,心情别提有多欢畅。向周围望了又望,没有一点“五七果园”的痕迹,是树林飒飒爽爽,又好像清静有余。
脚下厚实的枯木出噼啪的断裂声响、不知名的厥类植物在频频骚扰着往前的步伐——它那既熟悉又偏爱的清新气味,撩过长久的困顿与疲惫;棚状的灌木在争相露出嫩绿色的叶稍,频频遮挡着周围的视线与双脚落地的踏实。
走啊!走啊,感觉这是到了自己无数次构思的精神森林的源头,静谧得突然使人莫名的激动起来。
非常稀疏的阳光,带给人的却是重回人间的喜悦及振奋,一切的疲劳困顿以及伴随的饥饿,此时都已消失殆尽。
山野特有的芳芬随着轻风扑向鼻孔;树木的生机灵动流淌着感人的形象;周围的草木出感受得到的碰撞音响,在忠诚地揭示生物之间有机的互助与共生。
还感觉到两只脚的轻盈动弹的运动,隐隐地感知万物的生机一派、鸟虫欢歌。
置身其中,像在轻快奔腾,像飘飘点点,只是无坠倒也无颠簸的印象;又像一阵清风吹来,把他托住后再适当地摇晃,不时又才轻轻的放下一程。
只听到悠扬的古老白曲调——“鸠翼亁”,悠扬地从很深的幽谷传来。
儿时记忆的依恋感前所未有的袭来,却与现实确然的断离一般。
那时,是像老人唱出的催眠曲调,此时则是声声怨与痛在不轻不重地叩击山谷中感知的一切。
这是儿时听到“奶奶”经常在做手工时轻声哼唱的白族调。
曾问奶奶是谁教的歌,她说是她的“阿太”教的。再问那阿太是谁教,又说也是她的阿太教的,这里对爷爷及奶奶的母亲都叫阿太。
如此六代再再相传,简单一算就已是十多二十代的历史。
那是一出离奇的门第失衡的婚姻——千金小姐爱穷郎,是穿过时辰概念的,“灰小子”与千金小姐事先谋划好的相恋相随故事的情节共振。
是小姐巧设高楼抛绣球,砸中之人为夫君,一招制胜丝连藕的主动追求自由婚姻故事。
歌中的薛平贵因在忙乱中跌落粪塘,一身臭渣。在众多一身锦丝绸缎青年男儿“避之不及”的慌乱与嘲笑中,他没有顾虑勇往直前抢球,抢到并抱着绣球去求老人赐婚,不想老人看到他的这副穷酸又“龌龊”的形象,忙着扯悔。
而千金小姐却在一旁用白族语言竭力帮着腔唱到:
zengonnianniansuaenon,
uganzuinenjiaennon!
翻译:
正宫娘娘对我说,
我怕罪孽接我身!
后来千金小姐执意跟着穷郎回到废弃的烧瓦窑洞,父母从此与她一刀两断。穷朗唱到:
qianjinxiaojiepiaendon,
ap>
翻译:
千金小姐到我家,
我却是一无所有!……
看着被遮蔽严实的光线从树梢稀稀落落的洒往林间,似午后近日落,又像清晨的黎明之后的阳光刚刚铺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