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菩贤女因为得了王文姬关于商贸分利的承诺,当时就表示过,高丽希望大辽能出兵调停的事,徐三那头,会由王文姬想办法去说服,而在越国王耶律淳这边,便就由她来出力。于是便开口道:“王爷不知,若只是长白山部女真人与高丽人对打的话,的确就是这个道理。眼下这个情况却是,隔着上千里地远的完颜部女真,却是想把他们的手伸到曷懒甸来,这要是让他们占了上风,那可说不上是件好事!”
秦刚一听萧菩贤女的助力,立刻赞同道:“王妃所言极是,这完颜部女真不可小觑,最近几年,他们的势力范围不断膨胀,前两年还借着平定萧海里之乱,拿着皇帝陛下虚封给他们的官职为借口,四处扩张,吞并了好几个部落,这次若是他们再借机把手伸到曷懒甸,只怕这完颜部尾大不掉,终成我辽东之患啊!”
耶律淳也是个没主见的人,听到在场两人都这么说,立刻问道:“那便如何是好?”
秦刚一抱拳道:“徐某既掌这辽东军事,当不能让任何有损大辽利益的事情生。曷懒甸一地不可妄动兵戈。趁眼下局势未变,徐某决定想未雨绸缪,带兵东巡曷懒甸一带,以示我大辽安定区域和决心,以震霄小之心。”
“什么?徐都总管要带兵东巡?此事不可如此莽撞啊!”耶律淳一听,连忙摇头表示不同意。
“王爷可是担心辽阳城的防守?”秦刚对此解释道,“这次东巡并非为了去起战事,徐某计划只带野战精兵三百名。大军主力都会留守于辽阳城内,包括郭都指挥使等人,定会完全保障这辽阳城的防务之事,绝无意外!”
“啊!要是如此的话,本王却是又担心徐都总管你的安全了。那曷懒甸的生女真部族凶蛮无比,你只带三百人的话,实在是太危险了!”耶律淳倒是好意为他考虑,“如果真的一定要曷懒甸的话,不若带上你的一整营坦克军以及两营轻骑,这样更为妥当!”
“哈哈!徐某谢过王爷一片好意。”秦刚却是谢绝道,“此次去曷懒甸,只是为了震慑与调停矛盾,三百精兵足够了。去多了,反倒容易引女真人与高丽人的猜忌!”
“王爷,这领兵打仗的事,还是听徐都总管的为好!”萧菩贤女在一旁劝导道。
“哦,哦,也是也是。既然如此,本王也不乱出主意了,那就预祝徐都总管此去旗开得胜、马到成功!若有沿途补给驻扎之需,本王即刻文,责沿途诸地全力支持。”
“徐某正有此意,不想王爷却是提前帮助想到了,实在是感激不尽!”
“哪里的话。辽东大局全赖你我同心协力啊!”
临走前,秦刚假装随意想起的一样,对萧菩贤女道:“徐某想在出之前,还想再见顾大家一面,不知可否?”
“哎呀呀!我是怎么说的呢!刚才来的时候啊,这顾大家也是想托我来着,想问一句徐都总管有没有空,能否去她那里坐上一坐,你们看,这不就是那个‘心有灵犀’嘛!”萧菩贤女却是如此打趣地说道。
秦刚继续装作脸上一红,顺水推舟地就告别了耶律淳与王妃二人,由王府的人引着,去了顾莫娘的住处。
顾莫娘先前就和萧菩贤女说好,所以一早就妆扮一新地等候在那里,待得旁人退下之后,顾莫娘却是脸色一变,责问道:“你想带兵去打曷懒甸?”
“顾大家好快的耳目。”秦刚淡定地说道,“只是曷懒甸本就是我大辽之域,本将军只是例常巡视,何来出兵攻打之说?”
“你这几日的所谓闭关练功,就是为了策划此事?”
“言重了,某还真的是为了练功。不过,顾大家那晚所言的合作之意,某甚是赞同!”秦刚在言语间立刻转守为攻,“只是在下的性子这些年变得急了些,你说的在北边的上面人消息却是一直没有等来,某觉得在辽阳城里空等着不是个好方法,不如找个理由往北往东走走,这样也许会更好见面呢?”
顾莫娘终于感觉到,相对于几日前所见,那时应该是相互带着尽可能的伪装,而今天所看到的秦刚,似乎是多了几分说不出的精明与压迫感,让她竟然再次有了一种在他面前无法把控的感觉。
不过,毕竟这几年的风月场上,又给了她几分新的手法与信心。她的双目开始微微下垂,特意修饰的睫毛上下抖动着,转而抬起的便是一张楚楚可怜的面目,娇笑道:“徐都总管可别老是动刀动枪的,那可是得吓着奴奴呢!不过幸好奴奴如今也算是个对都总管知根知底的人,可别总是冲动过了头,那样辜负了奴奴的一片心意是小事,可要是掀开了徐都总管的老底子,那可真是大家的面子都没有了啊!”
听着顾莫娘的威胁,秦刚此时却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进而直逼至离她眼睛半尺不到的距离,一只手却是把上了她柔若无骨的后颈之处,声音也开始变得温柔无比:“莫娘啊莫娘,可别这么调皮,可不能拿着枕边之话到外面四处张扬!某可在这里再次向你表白,就是那天晚上对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实意!都是自肺腑!只求莫娘不要得陇望蜀,顺杆子就想上天,那样的话,才真是算是辜负了某的一片诚心!”
顾莫娘的脖颈之处已经感受到秦刚的那只大手所透出来的隐隐力度,这哪里会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之手!就在这一刻,她竟有点相信了关于对方“闭关”练功的传说,吓得浑身一个激淋,只能强颜欢笑道:“奴奴哪里敢做什么非分之望,只是离开南京的时候,妈妈有约不能在东京长待,想到此事,心里难受。今天又听说都总管要外去巡视,奴奴心下不舍,这才有了一些怨言,还望都总管体谅奴奴的不易。”
“哦?!既然如此不舍,那徐某便去向王爷王妃开个口,为你赎身到某的身边如何?”秦刚颇有深意地看着顾莫娘,令对方不由地心里一惊。
这该死的压迫感!
此话大大出乎顾莫娘的意料,可是她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应道:“徐都总管若是言出必行的大丈夫,奴奴便静候佳音!”
当秦刚离开之后,内室里立即闪出了那位刘嬷嬷,她冷着脸道:“此人太老辣,不是你能应付得了的。我早就提醒过,在阁主消息未回之前,切忌轻举妄动!”
“可是,今天的情形你应该听得一清二楚,是他步步紧逼,我也无可奈何啊!”顾莫娘无力地辩解道,“前天王妃也找奴问过从南京赎身之事,便就是有意想将奴送予此人。今天若是他再去开口,这事也无可拒绝啊!”
“罢罢!此人居然敢带兵北上,那不如就顺其之意,跟在他的身边!虽有风险,但也总好过放任其胡乱行径!”刘嬷嬷虽然感觉事情有点失控的迹象,但也自我安慰道,转而对顾莫娘疑惑道,“你说此人先前对你绝情无比,怎么据老身的眼光,有点不太像啊!”
“此子早年暗恋于奴,后来因其不识时务,被奴放弃,那时大约便是恨上罢。”顾莫娘凝神回忆道,“但这男人,多是喜新厌旧之人。那日沧州,正是他风光得意的时候,对于已为人妇的奴,自然是下得了狠心。不过,今日的奴,却又是时势异矣,身为万人争抢而不得的南京舞绝行,他……”
“也是,哪有不想偷腥的猫!更何况以又是在这遍地腥膻的北地!对你的投怀送抱,他若不起色心,倒还真是怪事了。接下来,你我小心行事便是了!”
这刘嬷嬷只知顾莫娘可能会是旧情复燃,也可能只是欢场上的逢场作戏,却不知在她的内心,却是怀揣着要为阁主而守身、并一心存着最终能荣为王妃的梦想。
秦刚转身便去找了萧菩贤女,提出想帮顾莫娘赎身的想法,不想却被对方听了后,笑得是花枝乱颤:“咯咯咯!哎呀!妾身就是在说啊!徐都总管这样的英雄,又怎能错过像顾大家这样的美人呢!你放心好了,这事自有我来安排,给莫娘赎身的事情,我来派人去南京谈。今晚我就将莫娘送至府上,不会误了都总管的良宵美景!”
“王妃与王爷的厚爱,令徐某没齿难忘!为莫娘赎身的银两,容徐某一段时间,必将还上!”
“徐都总管这是何话?莫娘就是妾身请来的,你们这段姻缘也是妾身喜闻乐见的,这点银两还什么还?就当王爷与本妃送给二位的贺礼好了!”
“徐某再次拜谢王爷与王妃的恩典!”
最终,看着萧菩贤女开始为顾莫娘搬过去又在安排各类物品时,耶律淳多少有点肉痛地说道:“这又是赎身银两,又是这些贺礼,花的钱也是不少啊!”
“王爷是心疼银两呢?还是心疼人呢?”
“瞧你这话说的,本王还不是真正心疼要赚钱养家的你么!”
“放心好了,妾身已经安排人将这些情况送回上京。相信没多久,耶律宁那个毛头小子就应该急了!我们坐看好戏就行了!”萧菩贤女满意地倚在耶律淳的身上说道。
“王妃妙手啊!由此看来,这笔钱花得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