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公主府教人无方,这些长随、侍女眼睛长上了天,居然要附马亲自入水。」
「都拉下去打三十大板,卖了吧。」
沈伯序赫然抬眼,面上滑过一丝意外。
曾经趾高气扬的下人,一个个被拖走,像是被挖走的湖底烂泥。
他则是亭亭玉立的高山松竹,风雨污泥不改其颜色。
宋嘉怀敲了敲案几,扯回了我的目光。
他身子坐直了几分,要笑不笑地:
「公主殿下是什么意思?」
被拖走的也有他的人。
教训他的下人,就是在折他的脸面。
呵,我能有什么意思?
我施施然地绕到他的身侧,俯视他,随后猛地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在周围的倒抽气中,我随意地甩了甩手。
语气轻慢:
「手滑了,还请见谅。」
我这个人,最讲礼尚往来。
他不小心弄丢我的卷轴,我不小心扇他一耳光,这就叫有来有回。
宋嘉怀侧脸上浮出了红痕。
一双眼极慢地转过来,像是盯上猎物的蛇。
04
他盯他的,我走我的。
我偏头吩咐侍从解散宾客,便径直走向了沈伯序,目不斜视。
一路上,我走出了雄赳赳气昂昂的步伐。
可当我在沈伯序的身前站定,碰上他垂下的眸光,又一下气焰全消。
像是被扒光了羽毛的鸟,扭捏不安了起来。
我攥紧了丝帕,飞快地牵起他的手,胡乱地把帕子塞了他的掌心。
「你,你给自己擦拭一下吧。」
长久的沉默。
我悄悄地抬眼看他,沈伯序的目光久久地落在丝帕上,指节收紧。
「殿下,你们是在演戏吗?」
他不太成功地牵了牵唇角,声音很轻:
「为了羞辱我?」
什么演戏?
我一头雾水,下意识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突然注意到丝帕上的一角上赫然绣着字。
完了!
那是宋嘉怀的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