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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臣小说>旧时乌衣写的什么 > 第24頁(第1页)

第24頁(第1页)

這番話讓巫嬈心中一動。

她阿爹焉能不知自己心思,對她不知旁敲側擊了多少回,族中的各位叔伯,雖然嘴上不說,心裡也定然在譏笑她不自量力,可是,她不能忘記桓瑾之!

她怔怔地張了張口,巫蘅卻已經跳上了柳叟的馬車,駕車而去。

巫嬈回過神來,才覺中計,暗恨地咬碎一口銀牙,「你,現在別管我,跟著巫蘅去!她今日見了誰,說什麼做什麼,通通回來報與我!」

「是。」趕車的車夫從蓬蓋下鑽出來,黝黑的皮膚,咧開一口雪白的牙。模樣雖看著黑傻,但眉心骨里,卻透著一股狠、一股蠻戾的氣息。

巫蘅的住宅離曲逸樓相去甚遠,她自知已經遲了一刻,心怕他不等自己,急得鼻尖冒汗。

繁華在一閣之間岑寂下來。

白衣風流的少年,眼眸清雅如墨,但卻幽深得不辨喜怒,謝同此刻都有些戰戰兢兢了,生怕自家郎君動了惱意。

謝泓手腕一翻,酒水傾杯而落,瀉開滿地的水澤,他動唇道:「這天底下,還從未有人,敢叫我多等一刻的。」

仍然不辨喜怒,聲音淡淡的,像七弦之音長短韻致相合。

但謝同真的畏懼了。

自家郎君平素是靜如秋水,一旦發起怒來,比誰都更痴枉三分。但是他已經許久沒動過怒了,上次是兩年前,但謝同還有點後怕。

謝泓卻勾了勾唇,廣袖拂開,風度優雅地倚欄問道:「讓你查的人,查清了?」

這件事謝同是自問辦得不錯的,他心下一松,揩拭去腦門的汗珠,低聲道:「查清了。那個賭石的草莽的確是北方秦國……」

「蠢物!」謝泓眉心跳了跳,他打斷謝同,對方雙眼一瞪,大驚地咬著牙,謝泓盯了他一眼,驀地無力地扶了扶額,含著無奈道,「你們家郎君讓查的是今日要來的那個人。」

按下腰懸佩劍的謝同,一驚,一乍。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巫蘅此時眷戀的還是前世驚鴻一瞥的謝泓。

唉,我們家可憐的男主,還沒有變成她喜歡的那個模樣。但是,誰說一定要那樣呢o(n_n)o哈哈哈~

另外,車夫也不是普通人啊。

☆、你來我往

他苦著臉想:郎君這件事你也不早說!

這事不能想,細細思量來,當時那種情況下,蓬頭大漢一身胡服短袍,不修邊幅,實在像是前秦來的人,相形之下那個玄衣小郎便顯得要正常得多。

謝同的嘴裡宛如嚼了黃蓮,但謝泓的眼光所到之處,又不得不眼觀鼻鼻觀心地做了啞巴。

日色轉過雕甍碧瓦,映入眼帘,謝泓黑如點漆的雙眸閃爍著幾點星火,他微抿起唇,沒過多時便起身道:「可去了。」

等了這麼久,已然越過了他的底線。

謝同自是知道郎君的脾氣,悶不吭聲地點了下下巴。

但沒等到謝泓出樓,迎面狼狽而來的巫蘅與他碰上正著,因謝泓身邊隨行帶著一眾人,巫蘅沒撲到他懷裡便被架開。她路上耽擱許久,後來遇上車隊,柳叟的車被夾在其間進退維艱,她便一個人跳下車,唯恐他多等一刻,亦或已經遠去,巫蘅竟踩著木屐,再不學什麼名家風流,在街市之上拔足飛奔。

好在他未走。

這是巫蘅此刻唯一覺得竊喜的念頭。她的眼睛晶燦燦地盯著謝泓,盛滿了歡喜和爛漫。

謝泓眉心微蹙,這個小郎君不加掩飾的目光,竟看得他覺得微微不適。向來追逐他的人多如過江之鯽,但還沒有男人這麼……

「你們下去。」

他淡淡地吩咐了一聲,待謝同等人徐步離去之後,他挑著唇,對巫蘅露出一抹悠遠而溫柔的笑。這般唇角下陷之時,便多了幾許神秘,俊美得令人不舍移眸。

他把袖一招:「請。」

竟能得到謝泓如此對待!巫蘅無法自持的一顆心砰砰砰地跳開了來,分明歡喜燦爛到了極點,可她還要極力地斂著形容,低低地矜持地微笑,「是。」

謝泓重上樓,巫蘅自然一路跟在他身後。

這個白衣孱弱的少年,表面上看柔得宛如多情的春柳,巫蘅不遠不近地跟著,心裡的甜蜜一點點抽絲般地自底下冒出盈盈秀翠的芽,她擋不住這破土而出的勢頭。

謝泓已經擺好了案,一張稍高的紫檀木幾,設著酒水與棋盤,便連棋笥也備份妥當。

「小郎可願手談兩局?」他挑開眉梢。對著一個男子說話,可他的聲音真也太溫柔了些,巫蘅真擔憂自己把控不住。

她低著頭道:「不敢在謝郎面前賣丑。」

「無妨,我也不過學了兩年。」謝泓微微一笑,對她做了一個請手勢。

巫蘅執白,她不再推辭,在棋局間落下一子,嫩蔥軟玉般的手指,金黃的陽光下顯得分外白皙,五指後有幾個小小的渦兒,她落子極緩,神色認真如臨大敵,但偏偏這種故作老成的神態放在她這個尚有些嬰兒肥的臉上,便顯得有些滑稽,讓謝泓莫名心情不錯。

「謝泓唐突約小郎出來,還未請教名諱。」他在巫蘅之後,輕捷落子,鏗然一聲,清脆悅耳,仿佛與旁人不同。

巫蘅勾了勾唇,面容淺淺地凝出一絲笑容,「言衡。」

她篤定的目光,對他從無掩飾。

這天底下的名士,是懂得欣賞任何至善至美的,一片壯麗的山河是美,一曲悠揚的琴音是美,而一個俊美的男子,同樣也是天下共逐的。這個時代,對男色的欣賞力甚至要遠高於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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