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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谁最该死（第1页）

小海的父母早年外出打工，不幸生了工地事故，双双亡故，工地领导说是小海父母违规操作导致的事故，不能给任何赔偿，但是公司还是有人情味的，出了小海父母的丧葬费。

奶奶本就是传统家庭妇女，大字不识一个，搞不清违规操作是什么意思，只觉得突然之间天就塌了，为了小海，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放下脸面，开始走街串巷的捡废品，情绪的极度压抑、生活状态的巨大改变、对小海辍学走了歪道的深深自责和内疚，奶奶的身体很快就被击垮了。

小海本来学习成绩就差，勉强读到初中，便被迫辍学。之后只能帮奶奶收点废品、打打零工，到处瞎混。很自然的，也就渐渐融入了小混混的队伍中，这也成为了是奶奶解不开的心结。

小海随老六到了一个小餐馆，说是帮他想办法，大家热情的招呼小海到最里面坐下。然后大家共同举杯，表达了对小海之事的同情、不平，甚至是愤怒。

随后大家只是在劝他喝酒，一杯解千愁，轮流灌了小海一圈酒之后，老六等人，便开始扯起其他的话题，东家的寡妇如何如何，西家的小媳妇如何如何，自己在某一次冲突中如何神勇无敌云云。

扯着荤篇，吹着牛逼，对小海却是再没有半句安慰，没有一丝有难同当的模样，他们喝得很开心，也许是因为老六难得请客喝酒。

小海不明白老六他们是什么意思，此时自己也喝得有些迷糊了，便想强行起身告辞。

就在小海被灌酒的时候，趁着夜色，军子摸着黑到了小海家，门从外面上了锁，军子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翻墙而入，进到屋里，站在奶奶的炕边。

奶奶听到声音，以为是小海回来了，睁开双眼，却看到了军子阴狠的脸庞。奶奶的嘴唇颤巍巍的张了张，没有出声音，只是紧紧的盯着军子的眼睛。

军子的眼神并没有躲闪，而是直勾勾的盯着老太太，开口说道：“小海要去办大事了，但是他放心不下你，怕你没人照顾早死啊，我说兄弟们能照顾，他不信？”

老太太张了张嘴，说了句：“谁信？”

军子继续说道：“老太太，要不然你劝劝小海。”

老太太摇了摇喃喃的答道：“我知道。。。。。。你们叫小海。。。。。。去顶罪，你们是要害我孙子。”

军子有点不耐烦的威胁到：“你如果死了，小海是不是就可以放心去了？或者我把你扔海里喂鱼？”

老太太没再说话，也没有力气说话了，眼睛瞪着军子，心底升起了无比的仇恨和绝望。

军子继续说道：“老太太，给你两条路，要么你劝劝小海，这样对大家都好，要么呢，我替小海把你料理了，你这反正也没几天了，别硬扛着了，早就该死了。”

老太太死死的盯住军子的眼睛，她想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儿子儿媳就突然没了，不明白为什么这人又要害自己的孙子、不明白自己的全家人是上辈子做了什么恶事？

老太太用全身的力气，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才该死，不得好死！”

军子陡然大怒，或是因为小海不听话、他奶奶也听话，或是因为拿了不该拿的钱，或是为了能在勇哥那里得到赏识，从此就飞黄腾达了。

军子顺手拿起炕上的一个枕头，猛的捂住了老太太的口鼻，口中骂道，：“你个老不死，你他妈才该死，嗯。。。。你最该死。。。。”老太太伸出双手死命的想要推开，却又如何能抵挡得住壮汉的蛮力，两手无力的撕扯着军子的衣袖，两眼因为窒息而分外凸出，直勾勾的盯着军子的眼睛，充满了仇恨的怒火、对死亡的恐惧或者是对生活的恐惧，像一团火焰，喷射而出。

军子突然感觉眼睛一阵刺痛，这时才意识到老太太已经不动了，扔开枕头，把手指放到老太太鼻前探了探，已经没有了呼吸。军子往后踉跄了几步，稳住身形，大口喘了几口气。

军子感觉自己的心跳到很快，呼吸很沉重，头痛的狠，像有一根针，不断在刺着他的脑子，一下一下的刺，一下一下的痛。

虽说长年在道上混，争勇斗狠，也见过闹出人命的场景，但这是军子第一次，亲手杀了一个人，还是一位体弱多病、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太。军子定了定神，检查了一下周围的物品，强忍着不适感，赶紧跑了出去。

小海此时已经深知，老六这帮人不过是拿自己作为消遣，并没有要帮自己的意思，自己还是太过单纯。别站起来说，太晚了，自己要回家照顾奶奶。众人在老六的眼色下，又纷纷拦住，轮流灌了几杯酒，这才放小海回去。

小海也并非愿意跟他们喝酒，无非借酒消愁罢了。军子的事儿怎么办？奶奶怎么办？小海的脑子里空空如也，找不到任何解决的办法。唯一能做的可能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偷偷带着奶奶离开泰海，去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可是奶奶的身体，恐怕很难忍受长途跋涉。

一路想着，一路晃着。终于，小海回到了自认是全天下最温暖的家门口。

“奶奶，我回来了。”小

海进屋跟奶奶说了一声，随手打开屋里的灯，向奶奶走过去。

“奶奶，过几天等你好点，我们去外地吧。。。。。。奶奶、奶奶。。。。。。”，小海边说话，边习惯的握着奶奶的手，奶奶没有任何回应，这才现奶奶睁着空洞的眼睛，已经没有了气息。

小海一个激灵，酒意全无，这才回过神来：今晚的事情不对，老六是找借口把自己叫出去的。马上四处检查一下，现自己的枕头被放反了，因为自己用的枕头上面绣着字，小海每次都会刻意按照正常字的方向摆放枕头，而奶奶因为身体原因，很久都没有收拾过这些床褥。

小海意识到有人进来过，奶奶是被人害死的。小海以近似残酷的冷静，仔细检查一下奶奶的身体，并没有外伤，但他心里知道，一定是军子，想杀了奶奶，断了自己的后路，逼自己去顶罪。

事情很清楚，但小海自知没有能力直接去对抗他们。无奈，小海只能转身跑出去，叫醒邻居，直接打电话报警。

很快，派出所的民警先到了现场，并对现场进行封控，十几分钟后，刑警队副队长马长安带领几名刑警和法医对现场进行了勘察。

勘察后，法医将老太太的尸体带回局里做进一步鉴定。马队长将小海叫道一边，进行简单的问话。

“你报的警？死者是你什么人？”

“是。我奶奶。”

“为什么报警说你奶奶是被人杀的？有什么证据吗？”

“今晚老六把我叫出去喝酒，军子或者他安排的人进来把我奶奶杀了。”

“老六和军子是谁？有什么实际性的证据吗？”

“我的枕头被人动过，放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