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銀行?」徐之盈是穩坐徐氏長房的女人,謀財害命起來面色不變,「那證監這邊我們徐家倒是可以貢獻一份綿薄之力。」
陳挽:「……」
作者有話說:
港文電台今日金曲《暗戀航空》
第51章風浪不可預知
一會兒,方諫進來了,趙聲閣和徐之盈便不再多談。
方諫不愛同名利場上的人打交道,雖然陳挽也是商人,但沒有那股浮躁虛華的銅臭味,做事的時候甚至有些書生氣,性格也沉穩,實在是個做科研的好苗子,他甚至問過好幾次陳挽要不要來自己門下讀個碩博,陳挽都婉拒了。
陳挽是個很容易讓人產生傾訴欲和分享欲的人,方諫不自覺又同他講了許多自己的構思,比對自己帶的研究生還慈祥一些。
下了船是黎生輝派人來接的,陳挽不算意外,之前他就猜測趙聲閣或許在他們出發前就同對方達成了某部分共識。
接派的人態度很恭敬,趙聲閣隨行的人看起來也很隨意,不過陳挽依舊能明確感受到雙方一舉一動暗含無聲較量的意思。
海面風平浪靜,水下波濤暗涌,一切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抵達莊園,黎生輝親自來迎,趙聲閣同他握了手。
陳挽隱在一行人里不起眼的角落得以平直地觀察這位汀島地頭蛇之一,四十出頭,個子不高,壯實,膚色是這邊多黎族漁民典型的黝黑,笑容顯得很淳樸熱情。
大家一起吃了頓飯,氣氛還算熱絡,飯後黎生輝說為大家提供了休息的房間,不過想邀請趙聲閣單獨品一品他們這邊熱帶茶園特有的茶。
這個「單獨」顯得頗為微妙。
茶室在另外一幢別墅,坐觀光車也要幾分鐘,陳挽不自覺碰了下腰間那把玫瑰伯萊塔。
他想跟著去。
可是不行,這是要密談的意思,連保鏢都只能跟到門外。
趙聲閣看了他一眼,就這麼跟人走了。
陳挽被送回供他們休息的房間,心一直懸著,無心欣賞田園山黛也無心享用奢靡豪華的單人浴泉,全神貫注耳聽八方,但凡方圓十里有點動靜他就要第一時間去到趙聲閣身邊。
但整座莊園都異常安寧,甚至能聽到幾聲悠閒的貓叫,和不遠處海岸綿長悠緩的拍浪聲。
臨近傍晚,蟬聲欲濃,陳挽到底坐不住,去了離那座茶室最近的花園,來來往往的侍僕問他有什麼需要,他只說自己是下來散散心。
他轉了幾圈花園,落日沉下山頭,趙聲閣還沒從那間隱秘的茶室出來。
時間實在有些過於長了。
遠遠望去,似乎還有人在門口把守,陳挽又一次摸上腰上懸掛的那支小巧精悍的伯萊塔。
掌心凝了一層冷汗。
明明也知道那麼多暗槍手隱藏在各處,趙聲閣自己也是箇中高手,且黎生輝沒理由砸自己的飯碗,大概率不會有他擔心的事情發生,但陳挽還是無法安心,他不能容忍趙聲閣有一絲一毫受傷的可能。
半個鐘。
陳挽的眼神變得堅硬而陰冷。
最多半個鐘,半個鐘後趙聲閣還沒從茶室里出來,他就直接過去看。
趙聲閣和黎生輝聊著天走出來的時候,洋紫荊下站著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氣質如玉,一截修長的頸在黃昏的晚霞裏白得發亮。
表情卻隱在樹陰里看不清,即便站在金色夕陽中亦顯得冷清蔭翳。
「陳挽。」
陳挽一抬頭,直直撞進趙聲閣漆黑的眼睛裡。
明明不過才離開彼此幾個小時,卻仿佛過了千百萬年的時間。
在這一眼短暫又漫長對視里,陳挽迅而細緻地描摹了趙聲閣的眼睛、臉、身體……直至確認對方完好無損,才淡淡微笑起來打了個招呼。
沒有人能看出片刻前那雙漂亮眼睛裡還藏著怎樣陰冷的殺意——如果趙聲閣再晚幾分鐘出來……
黎生輝也笑了笑,用他不大標準的普通話說:「陳先生是來這等趙先生的嗎?」
陳挽一笑,天邊的晚霞都亮了幾分:「是來參觀欣賞一下黎先生的後花園。」
黎生輝頗具意味地看了他幾秒,忽然說:「陳先生,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中午的時候我就覺得你蠻眼熟的。」
陳挽微笑不變,從容鎮定道:「黎先生若是經常到海市去,見過也正常,海市不大的。」
黎生輝還想說什麼,趙聲閣不著痕跡地上前半步,作勢要往前走,堪堪檔住他看陳挽的視線,道:「進屋,太曬。」
黎生輝邀他們一行人共進晚餐,大概是下午的會談頗具成效,能明顯感受到,晚上的氛圍比剛下船時輕鬆許多,氣氛到了,連徐之盈都和黎生輝喝了幾杯,只有認為酒精傷腦的方博士滴酒不沾。
不過徐之盈喝的也都是紅酒,白的自有趙聲閣和陳挽擋著,輪不到女士。
次日,徐之盈就留在莊園和黎生輝夫人還有幾房姨太打麻將。
方諫要開始做他的洋底監測,陳挽和趙聲閣需要一同前去討論之前方案的遺留問題。
他們的科考船和無人艇還沒到,黎生輝派人護送他們入海,還讓當地的原始住民陪同,以便更好了解周圍環境。
今日陰天,風浪較大,適合收集風險防控的承壓數據和測量閾值。
大洋深處,一覽無餘,毫無遮蔽,波濤涌盪起伏更大,但海油管道工程涉及面積很大,遊船需要逡巡上百平方海里,室內信號傳送會有一定誤差,他們只能在甲板上觀測再即時收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