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就是明确的拒绝了。
方且深顿时脸色大变,想要攀上皇家的信心顿时被熄灭大半。
但他又不可能对兰鸢山发作,说你竟敢耍老子,只能跪下,老老实实地对兰鸢山行礼作别:
“。。。。。。。。是。臣,恭送殿下。”
兰鸢山甩下帘子,虚以为蛇的客套过后,只剩厌烦,连语气都透着淡淡的疲倦,面无表情地下令:
“走——”
他话音尚未落下,一声疾呼忽然从外面传来,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殿下!殿下!”
紧接着,人体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的声音在耳边炸响,还有马的嘶鸣以及车夫惊恐的怒骂。
兰鸢山:“。。。。。。。。”
。。。。。。。。。谁在碰瓷?
兰鸢山今天没找到晚玉本来就烦,闻言睁开眼,眼底一片冷然:
“是谁!”
马夫“吁——”的一声,停好车,宋白也下去查探情况,不一会儿便回来禀告:
“殿下,好像是一个小侍,吵着要见你,怎么也赶不走。”
兰鸢山:“。。。。。。。。。”
他很想说侍卫都是吃干饭的吗,怎么连一个碰瓷的小侍都搞不定,但看着宋白实在为难地模样,只能深吸一口气,掀开马车帘幕,
“谁想见我?”
“。。。。。。殿下!殿下!”程云抱着一个侍卫的大腿,怎么也不肯松开,众人拿他没办法。但当见到兰鸢山那张脸时,程云陡然松开抱着侍卫的手,连滚带爬地爬到兰鸢山的脚边,将头磕在满是雨水的砖石地面上,血氤在雨水里,透着丝丝缕缕的红:
“殿下,求你救救我家公子吧!”
“你。。。。。。。”兰鸢山能认出这个小侍是当日在茶楼呵斥他的方岫玉的小侍,先是一愣,随即忙跳下车,将淋雨淋的无比狼狈的程云扶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你家公子呢?!”
“四殿下。。。。。。。。。”程云这几日被发配到柴房劈柴砍柴,头发都乱糟糟的,像是个可怜的小乞丐。他脸上是每日被掌掴出来的巴掌印,已然吃尽了苦头,但心中唯一想的,却是他自家还被锁在道观里吃苦的方岫玉,泣声道:
“我家公子。。。。。。我家公子被锁进道观里了!”
“什么?!”兰鸢山一怔:
“他怎么会被关进道观?!他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家公子他不能说话,自然是不能来找四殿下求助。”程云直接给兰鸢山跪下了,抓着兰鸢山的手不肯松:
“四殿下。。。。。。。。我们公子已经被关在道观两天了,没人给他送水送饭。。。。。。。求四殿下救救他吧!”
兰鸢山脸色一变,难看无比。
他一句话也没说,直接拉起程云,也不嫌弃他身份低贱,让他上了马车与自己同乘,很快让兰鸢山找到了缩着方岫玉的道观。
锁着方岫玉的房间门陈旧脏污,四处结着蛛网,是大娘子特地令人“好好关照”方岫玉的地方。
兰鸢山到了之后,甚至没来得及通传道观的观主,一脚踹开观主方岫玉的、摇摇欲坠、遍布灰尘的房门,冲了进去,声音急切:
“晚晚!”
方岫玉被关在这处暗无天日的地方,被迫与蜘蛛老鼠同眠,两日水米未进,此刻已经全然虚脱,靠在墙边,唇色发白,眼神虚焦。
他看着兰鸢山冲过来,还以为又是在梦境之中,在兰鸢山脱下披风披在他身上,随即打横将他抱起的时候,竟也不管双儿需要与外男相避,主动伸出手揽住了兰鸢山的脖子。
他手里还死死地抓着抢回来的扇子,上面的污血已经被他擦掉,干干净净的看不出原本砍过人的痕迹。
方且深和大娘子也在兰鸢山闯进道观后跟了进来,看着兰鸢山竟然不顾外男需要与为成婚的双儿相避的规矩,直接上手搂抱方岫玉,不由得大惊失色,下意识伸出手拦住了兰鸢山:
“殿下,您。。。。。。。。。。”
“让开!”兰鸢山看着方岫玉虚弱的模样,已然猜出是谁将方岫玉关进道观里的。他懒得在现在和方且深算账,只想带着方岫玉离开这个又脏又阴暗的房间门内,语气也不由得暴躁起来。
“殿下,我儿他犯下大错,所以臣才将他关进此处。”方且深生怕兰鸢山迁怒于他,急急地解释道:
“他还未曾婚嫁,殿下您不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将他抱出,如此,我们方家的——”
“让开!”兰鸢山抱着方岫玉,话音落下间门窗外雷电闪过,将他的脸色劈的发白,像极了阴冷的玉面阎王:
“本王现在就要带他走。。。。。。。。。。。方且深,你竟然有这个胆子敢拦我?!”
一声雷声又重重落下,轰隆一股闷响,好似在耳边炸开,方且深看着兰鸢山冰冷的面孔,吓的面如土色,双腿一软,竟是直接给兰鸢山跪下了,半晌,不敢再说一句话。
兰鸢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抱着方岫玉径直离开。
大娘子看着兰鸢山离去的背影,面无血色地跪坐在方且深的身边,余光里看着兰鸢山小心翼翼护着方岫玉上马车的模样,不知想到什么,吓的双目翻白,半晌——
竟是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