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说的是真的吗?”
瑞宣瞥了瞥瑞珉,“瞎说,我才不担心,男儿志在四方。”
“听你爸胡说吧,其实最担心你的就是他。”
“这十几年,咱们家生了太多的事情,好多人都不在了,我把精力都放在瑞祥身上,现在我把他和子彤完整的交给你,也算对得起你,好好补偿子彤。”
瑞珉为父亲捏着肩膀,“爸,您辛苦了,谢谢您。”
“傻儿子,谢什么,都是一家人。”
晚上,瑞珉来到房间,岳子彤正在为他泡茶,他悄悄走到她的身后,从后面抱住岳子彤。
“吓死我了。”
“子彤,这些年辛苦你了,又要照顾儿子,还要伺候爸妈。”
“不辛苦,儿子长大成人了,总算把你盼回来了,在外面过的还习惯吗?”
“别提了,过得很苦,好几次差一点回不来了,这十几年,想你和儿子。”说着,抱起岳子彤走进卧室,将妻子放在床上,回身把房门关上了,十二年来,他们彼此饱尝相思寂寞之苦,今天终于夫妻团聚。
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举行了隆重的开国大典,中华人民共和国正式成立,人民当家做主的时代到来了,瑞家紧跟步伐,迈进了新时代、新中国。北平更名为北京,瑞家的生意在新中国更加蓬勃的展。
“三老爷,您早,这些日子怎么老没见您。”
“吴掌柜,现在是新中国了,儿子让我参加学习班,学习新思想、新文化,比做生意还忙。”
“听说您儿子现在是咱北京市的公安局长,真是了不起,大家都说瑞局长一身正气、执法如山,肯定和您的教育分不开。”
“吴掌柜过奖了,您有时间也去学习学习,回头我让瑞珉给您报个名。”
“得,谢谢您,我一定去,不耽误您了,回见。”
“回见,回见。”
瑞宣每天早出晚归,学习新思想、新文化,努力让自己适应新中国,但是接下来生的事情让他对新社会大失所望。
“胡说,你们凭什么没收这栋宅子,我们犯了什么罪?”
“六爷爷,没说您有罪,现在是新中国了,人人平等,咱们还住在这样的宅子里会被人笑话,我们党就是要消除贫富悬殊,这栋宅子是劳动人民用辛勤汗水建造的,理应还给人民。”
“你,你忤逆,这是咱们瑞家的祖宅,把他没收了。对得起祖宗吗?你还要拆祠堂。”
“这些腐朽的东西留着会妨碍新社会进步。”
“你,你。”六老太爷瑞洵被气得脸色青。
“六哥,六哥,您消消气,消消气。”
“怎么了这是?六叔,您没事吧。”瑞宣正好从铺子归来。
六老太爷已经说不出话。瑞涛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瑞宣。
“老三,瑞珉带着公安局和法院的人要来接收咱们这个宅子,还要拆了祠堂。”
“什么?你个逆子。”瑞宣抬手重重地打了瑞珉一个耳光。
齐如玉和岳子彤赶来劝架,两个法院的同志看不下去,“不许打人,现在已经是新社会了,不能随便打人。”
“我就打了,怎么着吧,他是我儿子,你们是什么东西,跑到这来教训我,滚出去,再不滚连你们一起打。”
“爸,您别这样。”
“别叫我爸,我没有你这个忤逆儿子。”
“爸,您听我说,新中国百废待兴,有许多事情要做,搞建设,展经济,总有和旧社会不一样的地方,咱们还住在这里,过着封建资本家的生活,不觉得可耻吗?”
“可耻?你就在这里出生的,在这里长大的,现在觉得可耻,你可以搬出去,走啊,走。”
“您怎么听不明白,正是因为我出生在这种家庭,才了解资本家如何残酷剥削人民。”
“剥削?残酷?你去打听打听,瑞家冬舍棉衣,夏舍单,每逢灾年都会开粥棚放赈,何曾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知道,正因为如此,我才希望瑞家人彻底和旧社会、和过去划清界限,不要让人民把咱们和资本家划上等号。”
“那你就封宅子,拆祠堂是不是,瑞家是前清的皇族,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你是我儿子,也是瑞家的子孙,永远不可能改变,划清界限是吧,咱们断绝父子关系,以后不许你姓瑞,你如果敢动宅子一下,我就跟你们拼命,不信就试试看。”
“老爷子,您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
“爸,您别让我为难好不好,法院和公安局的同志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