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臣偏頭躲了躲,反被按住後頸細細啄吻,直至氣息不穩身體些微發軟才被放開。
「桌上的畫……」
「你看到了啊。」
沈淮臣眨眨眼,聲音帶著初醒時獨有的柔軟:「是送你的生辰禮,喜歡嗎?」
容瑄眼中似有極為濃郁的情緒流淌,含笑說:「嗯,我很喜歡。多謝檀郎。」
那是一幅只有他和沈淮臣才能看懂的水墨畫,畫中有孤山,溪流,還有枝頭相互依偎著的鳥雀。
畫風有些古怪,可以看出沈淮臣並不擅此道,容瑄卻覺得不比那些出了名的大家遜色多少:「等回府,我便請人裝裱起來掛在房中,日日相對。」
「你喜歡就好。」
容瑄這般鄭重,倒叫沈淮臣不好意思起來,眼神飄忽地看向窗外:「時候不早了,吃飯吧。」
沈淮臣兩腿垂落下來,正欲彎腰,容瑄卻已先一步握住腳踝,替他套好了靴子。
比起程倫,瑞姑的手藝顯然更合沈淮臣的胃口。
那道鴨子湯不知怎麼燉的,味道鮮美,鴨肉肉質嫩滑緊實,拿來下飯正合適。
「好了,飽食傷胃,夜裡該難受了。」
沈淮臣喝完第二碗,容瑄便不許他再盛了。
沈淮臣擱下碗咕噥一聲:「好熱。」
他純黑的眼眸像浸了汪水,臉頰泛起紅暈,容瑄抬手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起身將窗葉支得更高些,回過身見他一錯不錯地望著自己,笑問:「怎麼了?」
「可是哪裡不舒服?」
沈淮臣搖搖頭,仍舊盯著他:「容瑄,你是不是跟我一樣喜歡吃甜食,但皇后娘娘總是不准你吃?」
容瑄一怔,眼中划過瞭然:「是蘭心告訴你的?」
「都是過去的事了,聽聽就好,不必往心裡去。」
「那個時候,你一定很難過吧?」
容瑄沉默片刻,微笑著告訴他:「不要緊,都已經過去了。」
不過是年少時的一點叛逆與怨念罷了,現在的他已經有了比蜜糖還要甜的寶貝。
「我知道該送你什麼了。」
沈淮臣睫毛微動,眼眶毫無預兆地滾下滴淚來,容瑄嚇了一跳,輕輕替他抹去,觀他眸光迷離,神色隱隱透著執拗,不似尋常清醒自持,仿佛醉酒一般,不由地看向那盆鴨湯。
瑞姑約莫是想著沈淮臣和容瑄都是男子,故在燉鴨子時添了些黃酒佐味,孰料沈淮臣酒量這樣淺,竟吃醉了。
容瑄哭笑不得,愛憐道:「檀郎,你醉了。」
沈淮臣認真糾正他的措辭:「沒有,只是有些頭暈而已。」
容瑄反問:「頭暈不就是醉了嗎?」
沈淮臣答得斬釘截鐵:「當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