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不了,”李漠躺下,“你以为唱戏呢。”
碧好道:“可我发生了危险怎么办?”
“不会的,你那么大个人,谁能把你弄不见了。不怕我找他算账?”
“那我要是死了,爷找他赔命吗?”
他自胸腔里发出一声嗤,“赔命?杀他全家。”
碧好乐得嘎嘎笑。
她前世怎么没想到,原来李漠是个暴君。
他最近回到大理寺是忙坏了,没怎么过来跟她温存,扯住她手问:“你要离开几天,今晚怎么伺候我?”
碧好微赧然,嗤笑一声打开他的手,躺到了床的里边。
“爷天天看我,怎么不腻呢?可要看看别的女人,让我自己睡个好觉?”碧好在挣扎嬉笑中问他。
李漠从容不迫地躺下,“那你给我找个,试试?”他语气分明挑衅。
碧好撑起半身,长长的青丝坠到他胸前,“那,那个苏大姑娘——”
他倏地仰起头吻住她。
碧好躲开,继续道:“在我的梦里,她真的会嫁给你,成了太子妃!”
话音刚落,她天旋地转般被他抱在怀中,他的力道带着惩罚性,“你连做梦都想着,那我偏不让你如愿,我头一个就不选她。”
“你真不选她?”碧好回想起前世太子妃对她的刻薄,至今听到苏的名字都有点心慌。
若她真能改变命运走向,那最好就从李漠不娶苏金玉开始。
“但你要是娶了她,我会哭的,唔唔……”她装腔作势地呜咽两声,用手挡住眼睛。
“不选。不选。”李漠拿开她的手,好声哄道。
碧好巴巴地抱着他,“那你发誓?”
男人:“……”
这是活了那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有人叫他发誓。
誓他是一定不会发的,因为心里笃定即可。但小娘子,他是一定要调戏的。
次日睡得迷糊时,又硬生生地被叫醒:“起来了,该收拾出门了,跟我一道进宫。”
这才什么时辰啊?碧好搓搓眼睛,因为没睡饱心里委屈,靠在李漠身上合起沉重的眼皮,几乎又想睡过去。
李漠打她臀儿一掌,“那你自己去,我先去上朝了。”
“不——”两只小手抓住他的官袍,碧好苦哈哈地低头找鞋,“谁叫你不让我早点睡?”
都怪他!都怪他!洗漱更衣后,她看见他杵立在一边等她,好像不耐烦了,她气得伸手打他两下,还伸腿绊一下他的长腿。
一旁伺候的小蓝目瞪口呆:姨娘最近可牛啊,不仅敢打世子爷,还敢上脚了?!
而且世子爷一点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催促:“快一点。”
小蓝把姨娘的发髻梳好,插上她平时的发饰,再给她本就精致的脸蛋施上淡淡妆容。
她今日改穿齐腰襦裙,上面刺绣浅浅花纹,并不奢华高调,非常符合身份,嫩鹅黄色对襟褙子显得她娴静温柔,与世无争,然后,高高的发髻上插了一朵浅碧色珠花。
皇都的贵妇发髻尤为夸张,经常都插一朵比脸还大的红花,算起来,碧好觉得自己今日还挺朴素。
外面天色还很早,街上尚无太多行人,碧好坐在马车里追赶前面把马骑得很快的李漠,马车轧地的吱呀吱呀声驱走了她的睡意。
过了好一阵子,马车速度降下来,到达了宫门口。
碧好撩开车帘探头去看,这时已经有许多大臣家眷的马车来到了,都停在这儿聚头等待一同出发。
几架马车之外的前方,是前头高高骑在马上的李漠,他恰好勒马回头,冲她扬了扬下颌,仿佛在说:“我去上朝了。”
碧好连忙把手伸出来冲他挥了挥,去吧,你去吧。
就见他调转马头,往宫门下又骑了几步,身着紫色官袍的颀长身躯跃下马,把马扔给太监,他大步流星往里走。
约莫又等了好一阵,有太监来登记各家各车连主子带下人的名单,以免路上落下了谁。紧接着,又挨车分发了些早点和果子……总之就是等等等,等到太阳都晒人了,还不出发。
碧好第无数次撩开车帘察看,又无数次失落地放下帘子。前世她做东宫良娣的时候,不是没跟太子妃出去过,可是,哪有今天那么麻烦啊。
正不耐烦着,马车壁被人敲了敲,碧好撩开帘子,发现一抹暗紫色。
不用猜了,这一定是她家男人。
碧好高兴地跳下车,“你下朝了呀。”
李漠料到她一见他就要动手上脚,遂往后退了半步,“别拉扯,这么多人看着。”
人多口杂,小娘子若对他拉扯,骂名只会落到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