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喜怒無常,崔姣領略過他這鬼神莫測的脾性,但現下她有求於他,還得小心侍奉。
崔姣沒出去,挨著他坐下,察覺他身體驟然緊繃,害怕他又想啃自己,便退開一點,給他磨墨,磨好了,就乖乖的將兩隻手疊在膝上,紗制繡花寬袖垂在他的腳邊,讓他知道,她在陪伴他。
酥山不能放久,有些化了,崔姣聞著奶香味,有點饞,但也只能過過眼。
「殿下再不吃,酥山要化完了。」
苻琰沒理她。
這幾個月下來,崔姣差不多摸透了與他的相處之道,剛剛趕她走一定是裝出來的,不然還會出聲喝她。
崔姣伸細指戳他的胳膊,嘟噥道,「殿下不要跟妾置氣,妾知錯了。」
她被他打了五十下屁股,還要跟他說自己錯了,想想都心酸。
苻琰滯住,隨即將她的手拂開,自執箸吃酥山。
崔姣看他吃小小的咽了咽口水,不忘求他,「妾的戶籍還在長房頭上,殿下可不可以幫妾重造藉,妾不求其他,只要能讓妾脫離長房就好了。」
苻琰慢條斯理的放下箸,崔姣忙遞上茶,苻琰飲一口,冷道,「脫離崔氏長房,你如何自處?」
崔姣道,「妾想立女戶1。」
苻琰道,「你還有兄長,立女戶不合律法?」
崔姣想了想,她與兄長實為唇齒相依,不能告訴他兄長與她非親兄妹,遂罷了立女戶的心,只說,「妾不想和大房再有干係了,求殿下想想辦法,讓妾與他們分開吧。」
苻琰眼睨著她,矜貴冷傲。
崔姣紅了眼眶,低頭哭起來,「妾是殿下的人,不想再和長房有瓜葛……」
苻琰那陰沉的眉際稍霽,未幾說,「茶沒了。」
崔姣趕緊給他倒茶,淚珠還垂在頰側,看起來又可憐又乖順。
茶遞給苻琰,苻琰接茶時被她握住了手,粉嫩雪細的手指尖怯生生攥著他,他沉眸斜她,淚珠還墜在濃密睫毛上,抖了抖,落兩滴沒進了他的衣袖。
苻琰無情的把她手撥開。
正當她失落了,卻聽苻琰道,「孤想想。」
崔姣才心安,尋思他既然能答應幫她造藉,那再問問他願不願意收她阿兄做食客,沒準也會答應!
崔姣擦擦眼淚,等他喝了茶,再吃掉剩下的酥山,服侍他漱口,這些事情做完了,苻琰開始趕人,「怎麼還不走?」
崔姣試著說,「妾路上遇見郭夫子,聽他說,殿下收他做食客了……」
苻琰那兩條稍稍舒展的眉毛又要皺起來,「郭守山倒是什麼都與你說。」
崔姣一心惦記著阿兄,沒注意他神色微變,問道,「殿下還收食客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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