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大军集结出击之时,成都皇城内,李世民等人却是无心去管战事如何。
经过长期、周密准备,樊阿认为最佳时机已到,当为杨苒行“开颅之术”。
前夜,樊阿在金银殿中与陛下彻夜密谈。
其间,樊阿将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一一向陛下言明,最后请陛下确认是否如期医治杨苒。
李世民本想着樊阿如此神秘是不想将其医术外露。
经过一夜详谈,李世民才现,樊阿如此谨慎完全是因为此法成功几率极低。
若是不用此法施救,杨苒如今情况最多就是很难苏醒,但性命无虞。
开颅则风险加大,运气不好时可能连在睡梦中过完余生的机会都没了。
见天色已蒙蒙亮,低头苦思的李世民叹口气,向樊阿坚定道:
“朕知先生一切皆是为了杨苒考虑。
今夜先生上到先祖古训,下到人情世故,将医者仁心、人之生老病死、先师医术之博大精深,面面俱到皆讲的清清楚楚。
如今天色将明,按先生所言,今日不论天道命理还是气候环境,皆为最佳施救时机。
朕也将此事想的透彻,桃李年华之女子,若此生只能在昏睡中度过,那与死了何异?
吾宁可其在先生开颅施救之时解脱,也不愿其这般无意义的存留人间。
想必其兄杨千万也不忍见其妹这般苟活。
先生不必再开导、安慰,朕意已决,今日就拜托先生为杨苒行开颅之术。
不论结果如何,先生都不需承担任何责任。
希望朕如何配合,还请先生道来,朕定当尽力而为!”
见陛下到底还是选择了冒险一试,樊阿也不再多言。
这一夜陛下多次欲草率答应开颅,自己抵不住内心道德谴责,迟迟未答应陛下。
三个多时辰,二人时而沉默时而激谈,樊阿将利弊言明、好赖话说尽,最终还是得到陛下肯定答复。
陛下如此坚毅决绝,樊阿也终于放下包袱,真诚的看着陛下。
“正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吾为杨苒行开颅之法,也算逆天而为。
看似一夜之间皆是吾在劝解陛下,实际上这个过程对吾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自我开脱的过程呢?
如此情况下,陛下仍坚持最初的想法,看来此举所带来的一切因果,陛下都已能欣然接受。
既如此,那吾当倾尽全力,医治杨苒!”
言罢,樊阿自怀中取出一片锦帛,双手交给陛下。
“此番不需陛下额外提供帮手,需要之物已记在此锦帛之上。
除却这些物品,其余特殊必要物品在下早已备好。
时间就定在早朝之后,届时陛下只需令人将一应物品提前送至杨苒处,门外留一人守卫即可。
若顺利时,午膳之前即可知道结果,陛下不需过多牵挂,全权交与在下即可!”
李世民接过锦帛,揣在怀里,而后握着樊阿手道:
“先生这般洒脱的云游神医,为了此事确实憔悴不少。
虽不知先生年岁,但先生初到之时,潇洒不羁、意气风,如刚及弱冠之青年。
如今不但神情忧愁,两鬓却也……
唉!此事过后,朕当重赏答谢先生,若蒙先生不弃,朕愿请先生留在成都享受荣华富贵!”
“此事再议,当务之急是杨苒伤情。
陛下请先早朝,吾也要回下榻之处稍作调整。
咱们早朝后见!”
言罢,樊阿向陛下拱手告辞,躬身退出了金银殿。
见樊阿出了殿,守在门外的黄皓才敢进殿伺候陛下洗漱更衣。
同样一夜未眠的黄皓,顶着疲惫的身体,硬撑起沉重的眼皮,指挥着手下宦官、侍女为陛下洗漱更衣、端上早膳。
一切准备妥当,黄皓趁着陛下心情稍缓之时,小心道:
“陛下,昨晚一夜未眠,与樊阿先生畅谈整夜。
如今奴婢见陛下神情疲惫、忧郁,莫不是与樊阿先生未谈出结果?”
本来心情有些沉重的李世民,一见黄皓这般强打精神还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轻松许多。
将方才樊阿交给自己的锦帛取出,扔在旁边书案之上。
“看汝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待会早朝如何随朕面见朝堂诸公?
这样吧,先去将锦帛之上物品准备齐全,送至杨苒卧房。
上朝之前要回到朕身边,人一动起来,立刻就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