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宋瑰将昏黄的壁灯打开。
漆黑的房间终于被点亮,裴谈声彻底看清了宋瑰此时的模样。
他应该才洗了澡,额头轻垂的丝还有些湿润,好几根浓黑的头缠在一起,不听话地黏在那儿。即便光线昏暗,但他的脸还是一如往常的白,冷白也脆弱,像要濒临破碎的瓷瓶。
裴谈声忽然想到之前他脚踩在摔碎的玻璃瓷片上,心疼地要去看。
宋瑰制止了他。
宋瑰伏在他身上,裴谈声完全看不到受伤的脚。一时心慌意乱,他急迫地想要提这件事。
电光石火,想起此刻正在扮演什么。
宋瑰对裴谈声的想法一无所知,慢慢欣赏他的身体。
如此过去几秒钟,他跪坐在床边,褪下衣服,露出圆润小巧的肩头。
纤细的骨架,流畅匀称的身体线条,无疑让裴谈声眼眶赤红。他意识到了宋瑰要做什么,突然间身体所有的毛细血管都在喧嚣,拼命地想要拥抱宋瑰。被束缚的手脚成了他此刻最大的阻碍。
宋瑰赤着身体,夜晚有点冷,他先是下意识抱了抱手臂,后才想起眼前就有个天然的火炉。
他黏糊糊地陷进裴谈声的怀里,他胸膛的灼热顿时让自己也热了起来。宋瑰心满意足,探身在床头柜拿起准备好的剪刀。
他开始剪裴谈声的衣服。
动作慢慢地,生怕伤到了裴谈声。
裴谈声平躺在床上,将宋瑰疯狂执拗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了解了宋瑰,因为宋瑰每次做的事情都会带给他无限的震撼。但宋瑰似乎也不像花槐说的那样,他就是他,不需要用任何言语来概括,那些词语于他来说,苍白而刻板,没有人会真真切切地看懂他。
裴谈声也不懂,但,并不妨碍他为此着魔。
上半身的衣服被宋瑰剪碎,他随手仍在地上,丢开剪刀,和裴谈声身体相贴。
冷气在灼热和温暖中销声匿迹,宋瑰搂住裴谈声的脖子,脸贴着他的脸蹭了蹭,满足地低喃一声“裴谈声,裴谈声”
裴谈声早就陷入温柔乡,不可自拔。
宋瑰不再忍耐,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物品,深深看了裴谈声一眼,羞耻地闭上眼睛。
夜晚浓稠的黑纱遮蔽了所有人的理智。
爱与占有得到莫大满足。
细雨落在窗棂,滴答声响同心脏的跃动恰成了和谐的韵律。
宋瑰主动攀在了裴谈声的身体上。
他仰头双眼紧闭,无数的情愫添杂了喜怒哀乐,潮水翻腾,久久不歇。
昏暗房间传出低哑、难以遏制的细声。
宋瑰脸蛋苍白,濒临破碎得宛如被无情撕开的白纸。
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痛和欢愉争先恐后地涌进脑海。他分不清这时候是痛,还是快乐。
他们撕缠在一起,痛的时候他不受控制地想要笑,快乐的时候却瘪起嘴巴想哭。
宋瑰真的想哭了。
泪腺脆弱的开关被打开,眼泪连串滚落在脸颊,紧接着坠入裴谈声健壮宽阔的胸膛。
他一边咳嗽一边喘,可怜巴巴地抱着裴谈声的脖子,伏在他颈侧,哭着哑着问“好疼,裴谈声你看得清我是谁吗,你知道我的名字吗裴谈声,叫叫我的名字。”
宋瑰满脸的泪,疼得昏了过去。
意识模糊前,他感觉快要折断的腰被一双铁臂拢紧,裴谈声粗哑的声音在他耳边一遍遍地喊“宋瑰,宋瑰,宋瑰,宋瑰”
还好,没有叫错名字。
可他又怀疑这是不是裴谈声,明明裴谈声被他绑着,怎么能抱自己呢
但宋瑰已经没有精神思考了。散着秾艳气息的玫瑰花跌进濡湿的泥土,伴随着泥土的芳香,采摘者欲罢不能地轻嗅它的味道。
雨停了。
裴谈声早已挣扎开那些束缚他的布料,喘气声无比的粗重。
他把宋瑰抱得死紧,想和他骨肉从此也嵌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