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棠先是有些受宠若惊地被自家统甜了一下,然后才幽幽道“我也知道。”
原文也好、这几辈子相处下来也好,容棠一直都不知道沐景序究竟为什么会在那么多皇子中选中男主辅佐,若真要找一个原因,他更倾向于是天道指引、世界线安排。
必须有人站在盛承厉身后,必须有足智多谋的谋士愿意为他生为他死,一个容棠不够,所以沐景序来了,顺带还带上了柯鸿雪。
如果还有其他不为人所知的原因,容棠真的想不出来。
可这样一来的话,他想要将沐景序拉到宿怀璟这边,几乎是不可能办成的事。沐景序不来,柯鸿雪自然也不会来,那么柯太傅便是盛承厉前期最大的靠山之一。
柯太傅三朝元老,更是两任帝师,在朝中地位不可谓不重,有他为盛承厉保驾护航,男主天然就比其他皇子多了优势。
容棠想到这里没忍住,再一次转过头细细打量起了宿怀璟。
盛承厉是天道之子,这世上所有能想到、想不到的优待都到了他身上,他出生甚至引起天象异变。所以盛承厉到底是怎么做到握着一手好牌,那样狼狈地输给宿怀璟的
他看得出神,宿怀璟任他盯了一会儿,唇角笑意愈深,眼中情绪温柔,好半晌才转过来轻声问“吃饱了”
容棠点头“饱了。”
宿怀璟便起身,替容棠取过披风和手炉,示意他站起来,为他系上披风,又将手炉塞进他怀里“那我们走吧。”
柯鸿雪和沐景序还在雅间里,见状只是起身告了个别,并没有跟着一起走。
本就是萍水相逢拼桌,在座四个人加起来得有三千二百个心眼子,谁也不必做出一副相见恨晚的假模假样来。
王府马车停在街角,宿怀璟没带着容棠第一时间过去,而是陪他一起散起了步,双福便赶着马车慢悠悠地跟在他们身后晃。
月上中天,十里水棱街也逐渐静了下去,褪去了繁华,到处是醉酒的少年公子和归家的车马。
容棠步履缓慢地顺着长街行走,沿岸的风吹动柳条,又拂动他的头。
春色正好,容棠这破烂身子夜间也不觉得多凉,更别提手炉还在怀里源源不断地散着暖意。
他觉得有些惬意,走过一段之后,宿怀璟漫不经心地问“棠棠想跟他们交朋友”
他们说的自然是柯鸿雪和沐景序,容棠顿了顿,偏过头瞄了一眼宿怀璟的神色,并没有看出多少不悦愠怒的模子来。
于是他想了想,点头“嗯。”
宿怀璟笑意清浅“为什么”
容棠有些犹豫,理由其实有很多。
做了两辈子同事,他觉得这两个人挺有趣,不希望他们还像之前那般收场;不喜欢盛承厉,所以也不愿意他身边有这么厉害的助力;他们俩太聪明了,如果站在宿怀璟对立面,他的复仇之路少不得会有挫折
但说到底,容棠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他脚步停了下来,定定地望着宿怀璟,沉默了很久。
宿怀璟也不着急,随他一起站在河岸边吹风,等他开口。
良久,容棠说“为了你。”
“我”宿怀璟有些讶异。
容棠点头,宿怀璟笑道“我可以问问原因吗”
原因大概就是容棠突然想起来,上辈子沐景序死在一个冬夜,柯鸿雪为他处理完后事,只身一人去了御史台。
第二天柯鸿雪不知所踪,第三天夜里,宿怀璟敲响了容棠的门,笑着问他“世子爷,喝酒吗”
他分明是笑着的,但容棠只觉得他好像无比悲伤
那晚宿怀璟没醉,但是容棠醉了,恍惚中听见他问了自己一个问题,事后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而今宿怀璟站在金粉河岸也冲容棠微笑,眸中却是真实的笑意,最多裹了几分疑惑不解。
容棠摇头“不可以。”因为我也不知道。
宿怀璟显然更加惊讶,稍稍一怔之后却道“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宿怀璟问“你的痴症,究竟是什么时候好的”
容棠闻言一怔,心里第一反应是他果然没信
但紧接着又觉得还是这样好,有猜疑便会第一时间问出口,不管答案是真是假,是不是他想要的,总比一直藏在心里反复猜忌好得多。
于是容棠想了想,答“对外说的是三个月前。”
宿怀璟笑意便更深,向前逼近了一步,借着月色与河灯看向容棠,语调舒缓“对内呢”
容棠抬眸,犹豫了不过一瞬,勾起唇角,坦然笑道“对内是一直没傻过。”
月色凉凉,容棠注意到宿怀璟眼中倏然亮起的光,他就那样灼灼地盯着容棠许久,然后笑了“好,我让他们跟你交朋友。”
棠棠你看,你不是挺会哄我的吗
你要长命百岁,其他的尽管向我提要求就好。
我的小菩萨。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