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在“原来如此”个什么。
谢征又好气又好笑,拧了两把他的脸颊,试图令人弄明白这里是现实。
被揪得有点痛,傅偏楼哼了两声,伸手握住,却没有拂开。
贪婪地汲取着那只手心的温热,他将靡靡的脸颊贴上去,长睫随着呼吸轻轻颤抖,恍如振翅欲飞的蝶翼。
谢征总觉得这姿态颇为诡异,说亲昵,不止于此,说暧昧,又不到那个份上。疑心是否自己多想,傅偏楼又开口了。
这回他没在笑,小心翼翼,委委屈屈,像是被谁欺负了般说道:
“我不会很贪心的……不会勉强你。给我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他的眼睛很湿,但也很亮,谢征一时分辨不出这是哭了,还是单纯的酒劲所致。
不太理解傅偏楼在恳求什么,他沉默一会儿,反手握紧了对方,心中浮现出某种隐约怜意,鬼使神差地,没有拒绝。
78混乱为何不说?
迷迷糊糊,头痛欲裂。
都说一醉解千愁,可傅偏楼反而觉得,酒意将他的脊梁都醺软了。
与魔针锋相对时的硬气荡然无存,又疲惫又落寞,不知何处可依。
拎着酒坛晃晃悠悠,居然无意识地走到了谢征房前。
想着反正人还未归,终究没忍住心底躁动,傅偏楼推门而入,躺到气息熟悉的床上,任凭思绪乱作一团。
魔为何能侵占他的身体?
这样下去,他又会变成什么模样?
……会被取而代之吗?
他不禁想到谢征告诉他的,所谓原著中的结局。那应当是没有任务者干预的第一世,他原本的人生。
最终,灭世的那个“傅偏楼”,被冠以反派Boss称呼的人,究竟是谁?还有多少他的影子?
答案不言而喻。
也许谢征心存犹疑,可傅偏楼太清楚。
对一切满含恶意,恨不得世界消失的,从来都是魔。
他呢?或许被折腾得心灰意冷,只愿一死了之,不想制止。又或许……
在这场争夺身体的战役里,输了。
彻底失去主权,如同现在的魔,幽魂一般借着一只眼睛注视世间。
没法触及任何事物,哪怕最亲近的人死在眼前,连手都伸不出去,碰一碰都做不到。
只是想象,就令傅偏楼的神经紧绷到极致,脊背凉。他眯起眼,定定地凝视那只失控过的左手,感到无比的荒谬。
多可怕。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魔又是什么?
无论在记忆中怎样搜寻,都窥不得一鳞半爪。
以他的经验之谈,要想起更多,就得提升修为;可魔自他入道起挣脱红绳的桎梏,又在筑基后忽然反噬。
再往后呢,等他结丹、元婴……会否此消彼长,彻底失去对身体的掌控?
这是个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