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摇摇头,她也不知道。皇上忌惮怀远侯府的军功,又不敢明着惩戒,怕天下人说他寒了忠臣的心。
“没办法,只能管好怀远侯府,在不可生事,等着,将来除了二爷,其他哪一位上去我们都不至于这样危险了。”
白氏担心隔墙有耳,不敢明说,其实大家都知道,二皇子不是个明君,只怕比当今皇上还荒唐,不过因为是中宫嫡出,承恩公又阴险诡诈,才让皇上看重,其他两个皇子都比他品行上要强。
老祖宗眼里有悲愤有不甘,怀远侯府多少人用生命守着江山,一旦天下太平,立刻就成了眼中钉,肉中刺,真是可悲啊。
“去吧,约束好府里的人,我们如今就是那砧板上的肉,太多人盯着,府里的人无事不要出去走动了。”
到底是上了年纪,忘记了人心险恶,一个6姨娘,忽然成了背后坑了侯府的人,谁能料想别的下人会不会被收买。
原本想着她们几个主子将那些个脱了籍的奴才笼络住,将钱财转移出去,将来留个后路,到底是忘记了那些个惦记怀远侯府的哪个不是豺狼虎豹,仅评丫头又能做些什么?
文娘几个得了令,一心守好福寿堂,连怀远侯府都不敢随意转悠。
“文娘。”
碧荷一脸苍白的坐在茶房里,盯着面前的小茶炉,很轻的叫了一声文娘的名字。
“嗯!”
文娘见她面色很不好,放下手里的茶叶罐,坐在她旁边看着她。
“方才我去给大少奶奶送蜜茶,看见二老爷将6姨娘套进了麻袋里,拉去庄子了。”
文娘不明白碧荷为何要提起这件事,6姨娘背叛侯府,与承恩公府联系出卖侯爷,就注定没有什么好下场的,这不是必然的嘛?
“6姨娘被套进麻袋的时候已经死了,手断了,没有舌头,我……”
文娘也是一惊,没想到二老爷居然将人带去外面杀了都没有耐心,在府里就用了私刑。
“别怕,左右她都是要死的,你是被吓着了,这两天就歇歇吧。”
文娘替碧荷告了假,自己守在茶房里替碧荷上茶。
怀远侯府人心惶惶,原本想着侯爷被革职已经是最严厉的处罚了。
谁曾想正月最后一天,皇上在宝华宫歇了,闹的太狠,竟是吐血昏厥了,皇后连夜请了太医看诊,都说是皇上服用了过量的鹿血提精气的东西,伤了龙体。
皇后娘娘请来太后福安长公主礼亲王等人立刻彻查皇宫,在宝华宫和几个平日很受宠的妃嫔处搜出了各类的丸药。
其中就有怀远侯府送去的姐妹花,御林军派人将怀远侯府,周家和几个世家围住。
“怎么样了,老大媳妇,侯爷如何了。”
白氏脸色有些苍白,被玉袖扶着坐在福寿堂里,没想到皇后和承恩公府早就埋下了坑,等着她们跳。
“皇后懿旨,怀远侯府谋害圣上,勾结宫中嫔妃向皇上投毒,将侯府男子投入大牢。”
老祖宗带着佛珠的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老祖宗,老祖宗。”
文娘看见老祖宗晕厥,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身后的玉兰扶着老祖宗混乱中看见了文娘的身影,冲她点点头,文娘狠狠的抹了一把泪。
趁着所有人都混乱不堪的时候跑到自己屋子里,卷好所有的细软,溜到了后院,哪里有一个枯井,通往西城的一个浆洗铺子。
文娘抹黑了脸,偷偷绕过人群回到了自己在北城的那个小院子,没有叫醒苏娘子,翻墙进去,找出了所有的银票塞在怀里,留了封书信给苏娘子就又出去了。
连夜将银票带出城门,在城隍庙远处的一颗柳树边和善堂附近的土地庙分开将银票藏好,才又进城守在怀远侯府附近。
文娘不敢回家,也不敢回府,她化作小乞丐缩在怀远侯府正门附近,周围有几个小乞丐被文娘送了几个铜板,给她挪了地。
“小家伙,你是哪来的?怎么回来我们的地盘?”
文娘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摆了摆手,那两个乞丐立刻明白这人是个哑巴,又瘦又小的,恐怕是受了难成了乞丐的。
“哎,你来错地了,这怀远侯府原来是大善人家,路过总会给些赏钱吃食,今后怕是我们也得换地方谋生了。”
文娘一脸疑惑的神情,那两个乞丐看了看周围,小声的说。
“我听说,那位怕是不成了,皇后娘娘把控着后宫,跟承恩公里应外合,要先清理了怀远侯府和林将军府,收回虎符。”
文娘眼睛酸涩,她已经预料到了,老祖宗也早已预料到了,一旦皇上身体出问题,皇后立刻就会想尽办法抢了怀远侯府的虎符,可惜侯爷太过愚忠,不肯背叛皇族。
老祖宗早就知会过文娘和玉兰,有一日怀远侯府遭了大难,她们会想办法保全侯府的香火,让文娘和玉兰趁机逃出去,保护好侯府最后的希望。
没想到玉兰姐姐会让她逃出来。
根本不给怀远侯府自救的机会,承恩公带着皇后娘娘的懿旨,带着人在大牢就直接处死了怀远侯和二老爷,三老爷。
拿着一封所谓的谋逆信件,将怀远侯府抄了家,礼亲王穿着亲王服,拿着免死令牌拦在怀远侯府,根本没用,那些御林军从角门后门闯入,将侯府上下给绑了,礼亲王誓死带走了永安郡主和宗小少爷。
文娘站在人群里,看着慈祥的老祖宗被人用绳子捆着拉扯着走出怀远侯府。
眼泪涌出眼眶,模糊的看不清楚老祖宗的模样。
“阿弥陀佛。”
老祖宗看着人群双手合十拜了拜,被前面的士兵粗鲁的拉着摔倒在地,又拉扯起来推着她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