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受害者隱瞞事故真相,想必也不符合是警方的辦事原則吧。」
或許是被她這番軟硬兼施的言辭打動,刑佑停下筆,抬眼?笑了一聲,
「在某些方面,慕小?姐確實和他很像。」
刑佑這麼說,約等於?變相地承認了慕阮阮的猜測,熟稔必然來源於?某種關係。
這著實算是不小?的退讓,慕阮阮捏著他話語間的空隙,立刻打算乘勝追擊,刑佑卻打斷了她。
「請您放心,慕小?姐的人身安全?,警方當然也是密切關注的。」刑佑把畫好?的肖像調轉向他,紙上線條不多,五官和輪廓,卻已經和慕阮阮記憶中有七八分的神似,
「但事關機密,我確實不能?透露。」
「慕小?姐如果?想知道,為什麼不等聞先生醒來之後,親自去問他呢?」他語氣委婉,有幾?分暗示的意味,
「有些事情對其他人三緘其口,對您來說或許未必。」
—
慕阮阮最終還是沒能?從?刑佑那套來隻言片語,似乎一切疑問都?只能?等聞商連醒來,才?能?揭曉。
她懷著滿腹心事應邀去聞家做客。
和記憶里的喧嚷不同,聞家這會兒安靜得很。
白色的波斯貓窩在沙發里睡覺,大概是照顧她的口味,煮的茶水裡還放了剛寄過來的荔枝,聞奶奶有一搭沒一搭地,問著她在韓國這些年?的經歷。
等慕阮阮陪老人家用過晚餐,聞奶奶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時間也不早了,我派人送你回去。」她想了想,轉頭問慕阮阮,「你要不介意,能?不能?幫我捎兩件衣服回去?如果?商連這兩天醒得過來,估計是不願意穿醫院裡的衣服的。」
這點小?事,慕阮阮自然不會介意,她當即點點頭,「當然沒問題的,奶奶。」
見她答應下來,聞奶奶帶她進了一間臥房。櫻桃木的家具,拱形床前架著黑色的德國鋼琴,窗外梧桐豐茂,和那年?深秋別無二致。
聞奶奶沒急著取衣服,反倒走?到?鋼琴前,把原本倒扣的照片重?立了起來。
那是一張合照。
照片上有個小?一號的聞商連,看?得出聞商連從?小?就有這種臭臉的潛質。頂著那張得天獨厚的臉,卻怎麼也不肯施捨出來一個微笑。
可他的形象管理,在這張照片裡失敗了。
按下快門的瞬間,他身邊的女子出其不意地伸出手,一指頭戳在他的嘴角。聞商連吃驚的表情,人工製造的笑容,和女子如畫的眉眼?,永遠定格在了畫面里。
慕阮阮知道這個人。
?聞報導、相似的五官、聞商連偶爾的隻言片語,她有太多線索足夠拼湊這個人的身份。卻還是頭一次如此?直觀地面對她。
九十年?代風靡港圈的香港小?姐,第一部電影就坐穩了玉女掌門人。出道兩年?就風光嫁入豪門,當紅時期選擇隱退,不知道成了多少人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聞商連的母親,姜願。
可隱退後的姜願並沒有如人預想的那般,做一輩子豪門少奶奶,安穩無憂。嫁入聞家後的第十年?,因為參加圈內好?友的婚禮,姜願也成了那場大名?鼎鼎的凱旋號事件的受害者。
儘管在聞家的出力下,警方證明了姜願並沒有在那場婚宴中參與吸毒。但一代女神蒙塵的戲碼,永遠比珠玉無暇好?看?得多。
媒體的捕風捉影、公眾的不信任、記者的追問和逼迫,最終讓姜願選擇在自己的房間,吞下了過量安眠藥。
據說被人發現的時候,她安靜得像是睡著了。
長?夜星火般璀璨的女子,熄滅的那一年?,不過三十五歲。
可惜她的死亡,並沒有如她期望的那般,向所有人證明她的清白。
或者說,一個女明星的清白,只有在她活著的時候才?有討論的意義。她死後,醜聞便以驚人的度平息下來,輿論銷聲匿跡,媒體偃旗息鼓。報導她死亡消息的那篇文章,用四個字蓋棺定論——
紅顏薄命。
言語沒有重量,蓋過一個人的死亡卻又太輕而易舉。
「那件事之後。已經過去十多年?了吧。」聞奶奶指腹在相框上摩挲了一下,她指了指照片裡的人問她,
「你應該知道,聞商連和他父親的關係不太好?吧。」
慕阮阮點點頭。
她和聞商連第一次見面,就從?傅博宇的口中,知道了他們父子關係很差的事。在一起之後,雖然聞商連有意讓她避開這些矛盾,但她還是能?從?各種細節里,體會到?聞商連的態度。
剛出道那會兒,聞商連身上最常被拿出來做文章的地方,就是他的身份。
被力捧因為是貴圈皇族,第一部電影就是重要角色因為是資源咖。但縱橫的合約,本身是對聞商連的限制,真正讓他成名?的那幾?部電影,都?是聞商連自己談下來的。
有一次他們打電話爭執的時候,慕阮阮也在旁邊。
「早在十年?前,您就已經失去干涉我人生的立場了。」聞商連轉身背對過慕阮阮,似乎不想讓她看?見此?刻的表情,但慕阮阮現在還能?清晰地記起,他說這句話時口吻,像帶著嘲諷,又字字冷硬,
「我以為您至少該有這樣的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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