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手,不说话只摇摇头。
薄野盛眼睛却是微微眯起来。
他不喜欢她这个样子。
这种迷蒙中带着忧愁的模样,让他突然觉得她离得好远,她在想的事情与他无关,与这片他从小长大的草原无关。
“梅雪,还不快去为王妃擦手,傻站着做什么!”
薄野盛声音不高,但话中的阴沉不满让呆在一旁的梅雪浑身一颤。
她急忙拿着帕子蹲在兰熙身侧,细细为她擦手。
可看着兰熙那白皙柔软的掌心上,自己已经开始变黑变黄的手,她心中升起一抹不甘。
她们都曾是元昭公主的侍女,凭什么如今兰熙是高高在上的王妃,而自己却只能侍候她。
更何况……
梅雪悄然回头,偷偷去看床榻上那拿着酒壶饮酒的薄野盛。
那俊美邪肆的面庞,散乱衣袍下肌肉微微隆起,看得便让人眼热。
只是很快,薄野盛便将酒壶一甩,赤着脚走过来,不耐烦地对梅雪说:
“出去。”
梅雪咬咬下唇,眼中嫉恨一闪而过。
但她不敢挑战薄野盛的权威,只能低着头快步出去。
梅雪守在营帐门口,很快便听见里面传来男人女人的粗喘娇吟,缠绵不息。
她一张脸又红又白,手中帕子几乎被绞烂。
……
下午雨过天晴,薄野盛不知去了何处,兰熙只一人坐在营帐中,抬手轻捶着酸痛的腰。
身旁将鱼看着,一歪头便道:“大王子龙精虎猛,王妃可是身上不舒服了,我去找族医为你拿药。”
“哎——”
兰熙面色微红叫住她,将鱼只嘻嘻一笑:“放心,我只说是我姐姐用,不说是王妃,可好?”
兰熙眼神闪烁,还是耐不住身下疼痛,便点了点头。
将鱼笑嘻嘻地跑出了门。
兰熙身旁便只剩下梅雪,她随即走到兰熙面前,在椅子上大剌剌坐下。
兰熙一怔。
梅雪斜眼看她一眼,哼了一声拿起桌上镶嵌宝石的小碗,便要去吃里面的乳酪。
兰熙抬手拦住她,微微皱眉。
这是薄野盛特意为她做的,用来贺他们的新婚。
梅雪冷笑一声,手上却不松劲:“呦——戏演久了还真把自己当尊贵的公主殿下了?你是什么东西你当我不知道吗!”
兰熙抿唇,手上用力将小碗拿回来。
“梅雪,这薄野氏族了只有你我二人知道此事,当初殿下留下你,也不过为了让我不至于孤立无援,可以有个照应,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
梅雪面色微微扭曲,愤恨道:
“你以前与我那么好,我们都是奴才!”
“现在你成了薄野氏的王妃,我却是伺候你的奴才!”
“你对将鱼那个蠢笨的薄野氏都要比我好,凭什么!”
兰熙叹了口气,将小碗放下:“将鱼心思单纯,我们之间的感情从故土而来,自然是更深厚些的。”
梅雪却只当没听见,只咬着牙说:
“我不管,你要让我也要做盛王子的妃子,若是不成的话……”
外面这时传来欢快的脚步声。
梅雪一下子站起来,重重按住兰熙的肩膀低声留下一句。
“……那我便拆穿你的身份。”
营帐帘子掀开,将鱼手里抱着一大堆药进来。
“王妃,族医给了我好多药呢。”
兰熙还在怔愣中。
若是梅雪真的说穿,那么不止她的性命不保,就连逃走的殿下和伯景,也可能面临薄野氏族的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