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宁还气定神闲地坐在沙上,看了一眼手表,现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于是他起身拉着尤矜肆的手腕,凑近了,与他对视,“小四,你的耳朵红了。”
他抬手碰了碰。
尤矜肆一把呼开了他的手,然后自己把耳朵捂住了,满眼警惕:“瞎说什么,阮清宁,你今天怎么回事,老胡说八道!快去上你的课!可别迟到了。”
阮清宁却说:“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自己心里清楚,别急着否认。”
他语气淡淡的,似乎有些不高兴,“每次都这样,撩完就跑,还一脸无辜。”
“你要是一直这样,我又要等多久?”
“什么等多久……”尤矜肆蒙蒙的,“不对,我撩什么了?”
阮清宁已经提上包,换上鞋子,准备下楼了。
“小四,你过来。”
他的语气又温和了起来,没有刚刚那么冷。
尤矜肆犹犹豫豫地走到门口。
阮清宁抓住他的手,捏了捏他的掌心:“抱歉,我刚刚语气不太好。”
“但我还是想说,你该想清楚一些事了。”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对我和对别人完全不一样?”
“你好好想想,我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尤矜肆呆呆地看着阮清宁。
阮清宁于是又心软了,温声说道:“如果实在想不明白,或者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思考,那就问自己一个问题:你愿意对另外一个人像对我一样好吗?”
“如果你现你愿意,那就不要再想了,今天的事你就当是我神经了;如果不愿意,你再好好想想为什么不愿意。”
尤矜肆完全懵掉了,脑子里一团糊浆,脸上的神色呆呆的,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听没听懂。
“低头。”阮清宁无奈道。
尤矜肆下意识地低下头。
阮清宁摸摸他的脑袋,“如果实在实在想不明白,那就都别想了,以后我慢慢告诉你。知道了吗?”
“哦,哦……”
“一会儿糯糯洗完澡出来,你跟她说我去了,好吗?”
“哦,好。”
“我在锅里煮了绿豆汤,等会儿温了,你和糯糯打两碗喝,知道吗?”
“嗯。”
“我去了,等我回来。”
“……嗯。”
阮清宁笑起来,又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而后才转身下楼。
房门在他身后关上。
他不知道,靠在门口的尤矜肆一脸怔然,耳朵全红,跟刚刚又懵又呆的样子可一点也不一样。
尤矜肆喃喃低语:“他,他怎么能这样……”
一直到后来,阮清宁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尤矜肆究竟是怎么思考的,又思考了什么,反正他回去的时候,一大一小没什么异样。
尤矜肆更是恢复了往常的活力,下巴一抬,眼珠子一转,又是那个又拽又中二的少年。
连跟他说话时的语气都没变。
正常得好像那场单方面的对峙都是他臆想出来,那样直白的话只是他预想的将来。
只有阮阡歌,背对着他偷笑了好几回,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一直等到毕业后,两人正式在一起了,他才在另一个人的嘴里听到那天的事,他才恍然现,自己才是最懵的那个。
套路中的套路,往往都披着一层天真无邪的皮,让人根本不会往那想。
再说回和尤矜肆有关的日常吧。
阮清宁不知道尤矜肆思考出什么了,但他也不想再逼问了。
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说了,接下来的事情就看尤矜肆的态度。
尤矜肆什么态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