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陳柏宸連帶著手部動作比劃,多少度的酒能喝多少,帶著炫耀家養寵物的意味。季知非定定地聽他不停地講,心裡咯噔一聲,後牙槽也不自覺地咬了咬。
見季知非表情忽的僵住了,陳柏宸連比帶劃的手停下來,滯在空氣里:「怎麼了?」
季知非頓了幾秒,搖頭解釋:「沒什麼,那個酒吧,我經常去,怪不得見你很面熟吧。」
面熟算不上,只是不算眼生。
「好了好了,吃飯啦吃飯啦!」蘇落崎揮揮筷子,倒很有眼力見地打圓場,因為她見蘇風眠的表情不大正常,他看起來並不高興,一直盯著陶瓷茶杯里的酒,好像在嫌它不在高腳玻璃杯里一樣。
季知非見蘇風眠不吭聲,也只好悶聲吃飯。
他一度以為,蘇風眠十有八九不記得當年上床的事,畢竟見了面之後也很客氣,他便推測蘇風眠當年喝多了,不大記得這件事。
即便是記得,也只能當酒後亂性,翻篇了。
但聽說蘇風眠很能喝酒,季知非心裡就緊張,他擔心蘇風眠對當年的事記得一清二楚,反而他本人並不記得多少,他是真的喝多了。
也不知道蘇風眠一直說很喜歡自己,為什麼上床之後就一聲不響地離開了,是不是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這麼多年後,再見面,卻又毫無芥蒂。
這些事把季知非繞得有些暈。
「我今晚就不喝了。」
季知非正在苦惱,蘇風眠忽然把他的茶杯推出來,聲音也平平淡淡,他對陳柏宸說:「你喝了酒,我待會得送你回去。」
「不用。」陳柏宸和季知非同時說了這倆字,把蘇風眠和蘇落崎嚇了個正著。
陳柏宸似乎也被季知非嚇到了,他瞧一眼季知非,欲言又止:「代駕……」
「什麼代價?」季知非冷眼瞧著陳柏宸,陳柏宸欲翻白眼,這個大學同學似乎語文理解能力有限。
「代駕不安全。」蘇風眠耐心地解釋。
「哦,那我送。」季知非的話擲地有聲,好像並不允許拒絕,「我沒喝酒,我送。」
陳柏宸愣三秒:「我和你不大熟吧……?」
「一回生二回熟,送你一趟,我再開車回來一趟,兩趟,夠熟嗎?」季知非夾一塊肉,心不在焉,「挺好吃的。」
「季叔叔人很好的,你就放心吧!」蘇落崎笑一笑,稍稍挽救了尷尬的局面。
蘇風眠明明是家裡的主人,卻不敢動筷子。
他不知道季知非哪裡來的無名火,可能是自己沒提前告知他陳柏宸要來的事,所以才正惱著,蘇風眠想找個機會好好和他道個歉——儘管,這讓蘇風眠覺著季知非有些許計較,平時,也不見他這麼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