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再冷嘲熱諷一頓,他忘記了他們之間的事情。
都配上了這樣的眼神,沈焰的回答簡直就是出乎時竟的預料。
好說話得他都有點不可思議。
建立起來被凶的心裡準備都沒了用處。
反而增長了時竟繼續問下去的勇氣,他開始好奇地問道:「然後呢?」
沈焰:「……」
有個屁的「然後」。
沈焰垂下眸子。
倘若是上一個問題,他除了慌亂,倒是沒了其他情緒。
可問他「然後」,那不如直接在他心頭插上一把刀子來得不痛一些。
他能和時竟有什麼然後。
不說他無法想像出以情侶為出發點,他和時竟能有怎樣的相識和然後。
就算不從這樣的關係作為出發點。
所謂的相識,都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
相識都是一種奢望,更別說然後。
時竟根本不給他這樣的機會。
不知不覺中,沈焰交握的手用了力,指尖越發泛白。
他的臉色差到極點,眼底是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悲涼。
半晌,沈焰沉著聲音:「忘了。」
時竟一直期待地等著沈焰的回答,等到沈焰低著頭思考,卻只丟出這麼兩個字。
他有些懵:「啊?」
壓抑到一起的情緒成了少年鬧脾氣的火藥,僅剩一抹點燃導火線的星火。
而時竟的話讓導火線一下燒到了頭。
沈焰滿眼戾氣,猛地抬頭瞪著他,語氣很沖:「那麼久的事情誰記得住?你不渴了?水還喝不喝了?」
任誰在心平氣和談話時,面對的人突然分貝拔高,語氣凶,都會被狠狠嚇一跳。
時竟被嚇得不輕,肩膀顫抖的幅度,連著水杯里的水都晃動了幾下。
緩過了勁後,時竟就很無辜。
怎麼好端端的對話,突然又把人給激怒了,他什麼也沒說啊……
時竟不敢這時候觸霉頭,斂去了好奇心,聲音很輕很乖地回了句:「喝的。」
「趕緊喝。」沈焰不咸不淡地睨了他一眼,滿臉燥意地伸手抓過柜子上沒剝完的柚子,靠著蠻勁繼續剝了起來。
像是泄憤似的,柚子被他剝出了很大的動靜。
時竟聽得頭皮發麻,總覺得柚子上那皮,剝在他的身上。
是真的好兇……
時竟心驚肉跳地捧著杯子,壓驚似的一口氣喝了半杯水。
餘光卻忍不住往邊上的沈焰身上瞟去。
腦海里重塑著他們剛才的對話,不管怎麼捋都沒能捋出沈焰為什麼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