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瑤從宿舍搬走的時候把所有東西都收拾走了,這段時間都沒下過雨,她應該是沒有傘的才對。
他正想著,徐瑤回了消息:【沒走成。】
肖碩博收起手機,往樓上色彩教室跑去。素描和寫都是請模特,用的是同一間教室,但色彩要擺靜物,顏料洗筆桶什麼的,每個人的攤子占地面積都要大一些,收拾起來也麻煩,所以是專門的教室。
剛來這兒還不認識徐瑤時,他陪著其他男生偷溜出來抽菸,遇見過幾次徐瑤一個人躲在色彩教室里。
二樓盡頭的那間教室的窗戶前有個小台子,肖碩博往裡走了幾步才看見徐瑤靠在窗台上,嘴裡像是叼著根什麼,走近了才看清是跟細長的筆筒。
「我還以為你躲這兒抽菸呢。」他暗暗鬆了口氣,徐瑤平時並不怎麼抽菸,但最近她不知道為什麼心情特別糟糕。他也試探地問過幾次,都被徐瑤給糊弄過去了。
她對他向來如此冷淡,但又沒有那麼冷淡。
除了徐6,他其實也沒見過她對誰有什麼不一樣,相比起來,對他可能算是最好的了,雖然這也得益於他孜孜不倦的努力。
他從李媛媛那兒大概知道徐瑤差不多算是父母都不在身邊了,家裡也沒什麼人,她的監護權似乎都掛在某個親戚那兒。這樣一算,她這個哥哥應當就是她最親近的人了,四捨五入,自己不就是排名第一的男嘉賓嗎?
挺好的。
肖碩博在徐瑤邊上找了個小板凳坐下,看了一眼她手裡還拿著個什麼瓶子:「這是啥東西?」
徐瑤沒應聲,叼著筆筒在瓶子裡戳了戳,抬頭朝著窗外緩緩吹了個特別大的泡泡。
「靠,牛逼啊!」
什麼東西都經不起夸,泡泡搖搖晃晃地剛飄出窗戶,就被利劍般下墜的雨水戳破了。
「現在的洗潔精都吹不起泡了。」徐瑤淡淡地說道,把筆筒往瓶子裡一扔。
「我試試!」肖碩博來了興致,剛伸手就被徐瑤白了一眼。
「拆你自己的筆去。」
被發現了呢。
他在心裡默默地嘆氣,但很快又振作起來。包里摸半天只摸到根短鉛筆,只好隨手在旁邊也不知道是誰的工具箱裡翻了半天,總算翻出一隻中性筆,拆掉頭尾,他學著徐瑤的樣子在小瓶子裡蘸了蘸,放到嘴邊一吹,泡剛冒個頭就破開了,濺了幾滴水漬在腿上。
「輕一點,慢一點。」
「哦。」
連續試了好幾次都沒成功,肖碩博有些沮喪,他已經輕到眉頭微蹙,蘭花指躍躍欲試地往上撬了。
「肯定是筆的問題。」他總結道,「你給我試試你那隻。」
徐瑤正想敲他的頭,走廊上傳來李媛媛的聲音,她和肖碩博對視一眼,朝教室中間的柱子瞥了下,對方心神領會地點點頭,兩人快步躲到了柱子後面。
肖碩博順手抄起窗台上閒置的靜物襯布,撘在柱子側面的幾個高畫架上,擋住他們倆。從門口看過來的話,柱子前正好也有一組靜物,不走到窗邊來的話很難看出這裡還有人。
剛躲好,李媛媛就跟著一個人進了教室,兩人沒有往裡走,就站在門口,輕掩上了門。
「什麼事啊,非要在這兒說。」李媛媛笑著,語氣儘是討好。
肖碩博踮踮腳偷偷看了一眼,立馬縮回來,壓低聲音:「是黃老師!」
「你和徐瑤那事,差不多也鬧夠了啊,人家都托人找到我這兒了。」
肖碩博看著徐瑤,用口型問了句:你哥?
徐瑤茫然地搖搖頭。這不是徐6做事的風格,他和她一樣,人還沒長大,就沒有了父母的庇護,他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畢業雖說轉了行,但也依舊還是幹著技術工作。
像他們這樣沒有長輩經營幾十年人脈關係幫助的人,事事都只會走陽光下的那條正路,也只能這樣。
「你上次答應我不管的。」李媛媛有些不忿。
「我說你,都堵了人幾回了,五打一都沒討著什麼好,丟不丟人?」黃霖也有些不耐煩,「上回看在你姐的份上,人家長來的時候幫你糊弄過去了,我告訴你,適可而止啊。」
李媛媛嗤了一聲,但也沒再說什麼,帶著些怨氣摔門走了。黃霖則原地站著點了跟煙,一個電話打給了林驍,帶著調侃的語氣:「驍哥,事我給你辦好了,趕緊跟梁姐報喜去,兄弟為你的齊人之福可夠盡力了啊。」
聊了一根煙的功夫,黃霖總算是關燈出去了,教室頓時又黑了下來,襯布後的兩個人雖都不做聲,但一個心思沉重低著頭,一個暗自竊喜,攥著方才拿襯布時順手牽羊摸走的那根筆筒。
沒一會兒就放學了,雨勢已經轉小,肖碩博打著傘,看徐瑤一路低著頭不吭聲,便很努力地開始找話題。
「難怪上次你哥來了都沒什麼用,原來李媛媛和黃老師是認識的。」
「我之前聽人家說黃老師和前兩屆的一個學生談過,該不會就是李媛媛她姐吧?」
「你說要不要買點什麼感謝一下樑姐啊?」
就連肖碩博都聽明白了,幫徐瑤的人是梁青臾,並且聽上去像是找了個不那么正經的關係。
「我先回去問問吧。」徐瑤說道。之前翻梁青臾的小紅書時,在一兩年前的一篇筆記里見過她發的和男朋友的聊天記錄。那個人的名字好像就是什麼驍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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