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嫂经历了那晚的惊魂,在村子里待不住,就用夏诉霜给的银子买了些肉,带着孩子到北庭探望丈夫,没想到这么巧就遇见了夏诉霜。
“夏娘子,你怎么在这儿?”
“您在唤我?”夏诉霜有些疑惑,自己和她认识吗?
“是啊!我是杨大嫂啊,在北岚河上还收留过你和你夫君借宿呢。”
宋观穹在马车之中,听到那大娘提到夫君二字,面色僵了一下,随即阴沉下来。
夏诉霜眨巴眨巴眼睛,没失忆之前,她和阿霁果然就是夫妻。
大娘还在说:“那天真是多谢你们将第戎人引走了,后来我见你们没回来,还以为你们出事了呢,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大娘合掌念佛。
那日她还救了人啊?
不过夏诉霜不愿意将自己失忆之事招摇出去,只能点了点头,“不用担心,我们都平安无事。”
大娘问道:“你夫君呢?”
夏诉霜扭头看向马车内,阿霁仍旧垂目翻看文书,只是面色有些不好,不知道是不是文书里有问题。
她不愿打扰他,转出去说:“他在忙着呢。”
“哦,那他的伤可好了?”
“伤?”
“是啊。”
阿霁也受伤了?他怎么不跟自己说?
她摇头:“没什么大碍。”
大娘也看出来夏娘子这高头大马,护卫环绕的排场,一定不是平民百姓,不好耽误她时间,寒暄过几句就告辞了。
牵着阿娘的小女孩还惦记着那位仙女似的夏娘子,回头又看了一眼。
夏娘子扭头回了马车。
她人小个子矮,眼神也好,恰好从卷起的帘子瞧见了夏娘子那位“正忙着”的夫君。
竟不是先前那个!
不过这个看起来更干净,不那么吓人,虽然匆匆一眼,但真是俊俏得让人自惭形秽。
小女娃扭头问:“阿娘,女子可以嫁两位郎君吗?”
“你这是什么鬼话,当然不
可以!”
不可以,那夏娘子怎么前后两个夫君,还一个赛一个的好看?
“不可以两个,那能三个吗?”
大娘扯着她快步往前走:“别一天天想着鬼事,走走走!给你爹送吃的去!”
马车里。
夏诉霜问宋观穹:“你也受伤了?怎么不告诉我?”
宋观穹眸光闪烁,而后抬手解开袍子,“你说的是这个?”
夏诉霜被他吓了一跳,等镇定下来,才慢吞吞朝他看去。
阿霁身姿挺拔,穿着圆领袍比别人更多三分俊逸清雅,她本以为他是偏瘦的,谁料衣裳下的体魄如此……结实漂亮,从胸膛到腰腹,肌理流畅结实,起伏的线条又被高挑的身形拉长,穿衣时一点不显壮硕。
可夏诉霜最先注意到的,还是上面纵横着许多的伤疤,最新的一处在肩下,一个近似洞穿的伤口,还没有好全。
她怔怔看着,抬手过去,又不敢碰到:“多久的伤了,还没好吗,疼不疼?”
“疼。”
宋观穹抓住她欲碰不能的手,不知该怎么描述,她说着与他恩断义绝,毫不留情把剑刺进他血肉的那种疼,又或是看到她把送他的沧溟剑毁去的那种疼。
夏诉霜看着他几要破碎的眼神,有些明白了,“怎么伤的?是我吗?”
是她,宋观穹却不能承认。
他摇了摇,眼中恢复平和,“只是半途遇到了刺客,你又同我争执而已。”
阿霁都受伤了,她还跟他闹别扭,怪不得他伤心。
她可真该死啊。
夏诉霜小心翼翼地问:“这伤要多久才好,还要涂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