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赤司征十郎在仓库找了一圈,找到一扇上锁的小门。
“锁芯已经绣了。”我蹲下来朝锁眼中看了看,掰下酥脆易碎的铁锈,“这扇门应该可以靠暴力踢开。”
赤司征十郎点头:“你退后,我来。”
我没有让开,反而定定地看了赤司君两眼。
“陷阱。”我舌尖抵了抵下颚,“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赤司征十郎没有听懂,我拉着他的手臂走远了些,从杂物堆里找出一个空油漆桶。
“我必须先为自己无理的要求忏悔三秒。”我忏悔完毕,问道,“赤司君,你会踢足球吗?”
“就是一种违背你篮球人的天性,用脚踢球的运动。”
“如果你实在接受不了,倒立过来,以手作脚,也行。”
赤司征十郎
:“……倒立就不必了,我可以会。”
他踩在空油漆桶上,用力抬脚,射出人生第一次门。
哐当——轰!
空油漆桶携带力道击碎锈迹斑斑的铁锁,门缝裂出一条小缝,门外突然膨胀起一抹刺眼的光。
我很有先见之明地闭上眼睛,顺便抬起手遮住赤司征十郎双眼。
小小的爆炸掀起热浪,黑发飞舞间划过红发少年侧脸,遮在他眼睛上的手慢慢松开。
小门的位置一片黑黢黢的焦糊。
如果近距离用脚破门的话……赤司征十郎看向身侧的人。
我专注地盯着门外,没有察觉到身边的视线。
“走吧。”
废弃工厂内部仿佛迷宫,无数条岔路通向不可探知的黑暗。
拐角处,猩红色的镜头在黑暗中睁开,缩略的监控影像投影在屏幕上。
琴酒倚靠在保时捷上,垂眸看向工厂内走走停停的少年少女。
女孩子蹲在一个黑匣子边,她手里拿着捡来的剪刀,咔擦剪开匣子中的红线。
黑匣子上的倒计时停止,她却没有把匣子放下,反而抱着它快步走到下一个岔路口,把黑匣子放置在死路的墙脚下。
她放完黑匣子就跑,拽着男生躲得老远,下一秒,灰白的墙面轰然炸开一个半人高的洞。
“咳咳,好大的烟。”收音良好的监控传来女孩子的咳嗽声,她挥挥手驱散面前的烟雾,精神一振,“走吧赤司君,快到出口了。”
“受不了,搞这么多陷阱。”黑发灰眸的少女对同伴大吐苦水,“正常来说走另一条道也能到出口,但绝对会超过三十分钟,非得把死路炸开不可。大哥看着人模人样的,心好脏啊。”
琴酒嗤了一声,关闭监控画面。
“如何?”伪装过的电子音在通讯频道中响起,“亲眼见识,觉得怎么样?”
“太弱了。”琴酒一点儿面子不给地说,“连踢门的力气都没有。”
朗姆笑了两声,“特殊人才,不必苛求太多,那位先生对她的能力很感兴趣。”
工厂内的陷阱琴酒心里有数,从开门杀开始,每个设计都是奔着将人玩弄致死去的,肆意宣泄命运的恶意。
能全须全尾走出来的,要么是能力强如琴酒的顶尖杀手,要么是被命运偏爱的异能者。
“结束了,呜,又用眼过度了。”我揉了揉眼睛,好干好涩,希望保时捷上有眼药水。
伏特加那么喜欢戴墨镜,除了长得见不得人之外,估计眼睛也有点问题,他肯定带了眼药水,我坑蒙拐骗也要搞到手。
“赤司君,你帮我看看,是不是睫毛掉进眼睛里了?”我越揉越难受,仰起头。
赤司征十郎找了处见光的位置,低头一看。
细细碎裂的灰色玻璃珠令他呼吸一窒。
我:“昂?”
有没有哇?
“没有。”赤司征十郎呼吸急促,“栗子你
的眼睛……”
“没有就没关系。”我用力闭了闭眼,拭去眼角生理性的泪水,“休息一会儿就好,是不是吓到你了?”
我的眼睛完好时仿佛黑夜中反光的猫瞳,乍一看能把铲屎官吓得踩到猫尾巴,异能失控时则如破碎的玻璃珠,四分五裂的裂痕刻在眼珠上,让人看得心悸。
我不是故意想吓人的,虽然看着恐怖,但我真的是非战斗系异能者,友好又善良的守法好市民。
赤司君被吓到我完全能理解,他今天遭遇了太多惊吓,我好愧疚。
“这里没有监控。”我小声说,“相信我赤司君,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
碎裂的灰色玻璃珠散发着非人的怪异感,承载其中的感情却认真又真诚。
栗子总是这样看着他,赤司征十郎想,她永远将自己置身于保护者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