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這幫人的眼刀下畏畏縮縮,看花龍媽的眼神里有愧疚心虛,也有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執著。
「這是我媳婦兒,這就是我家店,你們要什麼都拿走!」男人指了指花龍媽,又指了指店內的陳設,「都拿走!我真的沒錢了!要什麼都拿走!」
花龍媽早在看見男人的時候,就給自家兒子使了眼色,讓他帶著自己的小同學從後廚的那個門兒先走。
花龍卻根本沒接收自家老媽的小眼神兒,他攔在女人身前,扯開了嗓子喊:「要錢沒有!這個男的已經跟我媽離婚了!」
為了今天的慶功宴,花龍媽在中午用餐高峰期一過就閉店休息了,此時店裡只有幾個八班的自己人。
燕晗和顧以青對視一眼,已經明白了上次看到店裡被龍捲風襲擊過一般的場景是怎麼回事兒。
見勢不妙,燕晗幾人也紛紛起身,站在了自家同學身邊增加氣勢。
那五六個社會青年沒理會他們,似是壓根兒就不把這一群學生放在眼裡,打量起了這家小店。
而那個帶頭的將滿身狼狽的男人推倒在地,又狠狠踩了一腳:「上回你就說要什麼就拿,結果這個破店啥都沒有,你讓我們拿啥?啊?」
花龍媽推開自家兒子,從人牆後走了出來,深吸一口氣,態度不卑不亢:「我跟他已經離婚了,這個店是我自己的,他欠了你們多少錢,你們讓他自己還!」
聽到這番話,地上的男人一把抓住了花龍媽的腳踝,鼻涕眼淚糊了一臉地開始哭訴。
「我最開始不也是為了這個家嗎,好歹也是有情分在,小芬,小芬!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花龍媽十分嫌棄地收回了腳,卻架不住男人狗皮膏藥般又黏了上來。
兩方僵持,男人還趴在地上打感情牌,花龍見不得自家老媽再受委屈,剛要發作,卻被燕晗與顧以青一左一右給生生攔住。
對方一共六人,個個人高馬大,雖然穿著西裝革履,卻根本掩蓋不住身上那股流里流氣,絕對不好惹。
現在不是熱血上頭意氣用事的時候,要真動起手來絕對討不了好,小店裡也經不起三天兩頭這麼一鬧。
一向消息比較靈通的邵冬冬也在花龍耳邊提醒:「看到領頭的那個了嗎,那是江南區那邊的混混頭子,今年剛放出來的,誰知道能幹出什麼來啊?」
花龍咬牙切齒:「那就這麼看著?」
難道就只能一次又一次任由這個男人帶著他的那堆爛帳找上門來嗎?
「不,能治他們!」邵冬冬握拳,心臟砰砰直跳,也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激動,他的手有些顫抖,「快去找姐!」
第o31章姐
燕晗幾人攔住了經不起激的花龍,大家都看著花龍媽,等她定奪。
而花龍媽不會再吃眼前男人的苦肉計,對男人的哀求充耳不聞,態度十分堅決,就是沒錢,就是已經離婚了,店是離婚後開的,跟男人沒半毛錢關係。
但後頭那些要債的黑西裝也不是省油的燈,見男人苦苦哀求無果,領頭那個乾脆把他揪過去,拽著男人頭髮耳語幾句。
也不知聽了什麼,男人的表情越來越驚恐,額頭都是冷汗,再次被扔過來時,看著花龍媽的眼神里都是兇狠與決絕。
花龍媽被他這餓狼般的眼神唬了一跳,等回過神兒來,就瞧見男人已經越過了自己往櫃檯而去。
櫃檯下面的收銀機裝著現金,花龍媽反應過來後立刻撲了過去跟男人撕扯。
花龍幾人想要上去幫忙,但那些黑西裝也反應極快,攔在了這幫學生模樣的人面前,如不可逾越的高山。
領頭那個戴墨鏡的站在原地沒動,還笑呵呵地勸:「小孩子家家的,別管大人的事兒。」
而就在剛才兩方人產生衝突的空隙,邵冬冬已經滑不留手地躲開了準備抓他的一個黑西裝,靈巧地鑽進了後廚的門兒,黑西裝追出去的時候只看到他從後門跑路的背影。
那個黑西裝很擔心:「二哥,萬一跑了的那小子報警了怎麼辦?」
領頭的墨鏡男依舊十分淡定:「怕什麼,警察來了也不要緊,這都是他家的家務事兒,警察再怎麼能耐還管得著人家兩口子吵架了?」
他說話間,男人已經把相對他來說十分瘦弱的女人推倒在地,砸開了收銀機,又翻找起了櫃檯里其他值錢的東西。
見到自家老媽摔倒在地,花龍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力氣,直接掙脫開了鉗制著自己的那個黑西裝。
他隨手抄起了桌上的玻璃可樂瓶,衝上前就要照著男人的腦袋砸下去。
可就在玻璃瓶接觸到男人後腦勺的前一刻,花龍的手腕兒被人抓住了,拽住他手的人力道十足,像是正在把一個垂掛在懸崖邊的人拉上去。
只見燕晗也不知何時推開了擋在他面前那個黑西裝,此刻正死死攥著花龍拿著瓶子的那隻手,他那看上去一折就斷的細瘦胳膊,居然卻比常年運動的花龍還要有力。
可樂瓶停在半空,冰可樂從瓶口灑了出來,淋了男人一身,男人擦乾淨眼睛就瞧見花龍舉著可樂瓶要砸自己的模樣,嚇得直接坐到了地上。
燕晗在花龍耳邊小聲提醒道:「為了這個人留案底不值得!」
要是揮過去個拳頭也就算了,這個玻璃瓶砸人腦袋上可是要出事兒的,萬一這男的以此為由賴上花龍母子,那更是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