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造反起义,自古以来都需要师出有名。
所谓天下人,当然不是说天下黔首,真正能发声的天下人,全都是拿着笔杆子的,譬如六国受过教育的贵族,多是有文化有知识的人,而秦国的文化教育就不太行,多完美。
可惜秦王嬴政千古一帝的牌子已经先被仙人立住了!
“坑儒事件。”张良道,“为今之计,只有让仙人推测的史料为假可以做文章,我们让‘坑儒’真正发生,便能辩白仙人的那个秦王与当今秦王大相径庭,当今秦王粗暴嗜杀酷戾,天道所不容!”
他们听到天音继续叙述了坑儒事件的前因后果,仙人着重强调是“史料推测”。
感谢仙人提供造反思路。
“不愧是张公,转眼就想出毒计。那让哪些人装作‘儒
生’?我们的人手不够,而且伪装也不算太可……如果真的要咸阳的读书人,现在一时也来不及煽动四百多人,仙人这段都快讲完了……”
张良:“糊涂!难道你真的要拿手下人命去填?”
不说手下、同伴会不会心寒,他们反秦的有生力量用一个少一个。
一下去掉四百余个在咸阳的暗桩,你不心疼他心疼啊!
“那何时行动?”
“此事需从长计议。”
“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啊……”
“成大事,需耐心。”
“咸阳不安生了,劝诸位早日离开,在下言尽于此。”张良率先带着项伯离场,留场地给这些小宗谋他们的“大事”。
“仙人说的没错,竖子不足与谋。”可不说的就是这些人?
项伯:“那为何张公一次次招来他们?”
张良:“……”
反秦复国是大计,单打独斗犹如蚍蜉撼树,他当然希望能拉拢更多队友,因为他们现在的实力不足以面对一个庞大的甚至能预知的未来的帝国。
但,猪队友除外!
张良:“秦王得墨家和公输家投奔的消息必定极快被天下知晓,诸子百家定然都在观望,除了六国博士也会有更多学者投奔秦王。”
“黔首如此拥戴秦王,咸阳愈发危险,没法待了,在咸阳鱼龙混杂的下手时机到来之前,我们暂避出去。”
“去哪儿?”
“去寻邓陵氏之墨,相夫氏之墨。秦王有了秦墨和公输,我们需得诚心上门去求。楚墨多游侠,齐墨兼爱非攻,早知……早些拉拢秦墨,他们最容易说动了……”
张良扼腕。
“仙人都说了,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仙人也说了,你我可是青史留名。”
“走吧,二五仔项伯。”
项伯:“……”
——
姬公子从门缝确认:“张良终于走了,吆五喝六、发号施令的,他以为他是老几?”姬公子语气像是在醋里泡过。
其他人:……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他们虽然留下,但也并非甘愿听令于姬公子,各有各的想法,讨论乱成一锅粥,又没有人主持大局,哪能讨论个一二三四五来?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再听,就是两席。
这番毫无营养的对话拿出去直接可以写入《如何杀死时间门》的话本了。
时间门白白耗费,大家都揪住领口扇风,哀叹:“这么热的天,就不能把窗户打开吗?”
“不能,窗户对着街道。”
幸好,很快他们就要被解救了。
只听门外咣当一声,屋内众人俱惊,鸦雀无声望向门口。
寂静如同死亡一般在蔓延。
而门口的秦吏和往常一样大爷似的砰砰敲门:“开门,查破房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