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包贴着腰侧而系。
同那块质地极好的白玉,一同系在了腰带上。
若想解开,恐怕连着那块玉也得一并取下来。
姜姝终是从袖筒里摸出了银针。
针头在划向那系带上的一瞬,姜姝也不知怎地,鬼使神差地抬了头。
那一抬头,便同头顶上那双不知何时已睁开的黑眸,撞了个正着。
“何意”
姜姝张了张嘴,手指头一抖,银针的针头差点戳到了掌心。
待魂儿落地后,姜姝陡变的脸色,一瞬又恢复如常,神色间一股子的坦荡,“姝儿见根线头松了,便挑了挑。”说完又无比殷勤地道,“夫君若是喜欢姝儿做的荷包,姝儿再给夫君做一个”
“不用。”
范伸压根没睡着。
被那只爪子拽了两回,第三回才睁开眼。
此时也并没有多怀疑,荷包有一个足以,多了无用
马车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等到了侯府,范伸心口的那股翻滚,已压下去了不少,并没有下车,回头同姜姝说了一声,“你先回,我进一趟宫。”
姜姝点头,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夫君路上小心些。”
临下车前,还是忍不住瞟了一眼范伸的腰间。
那荷包一日不拿回来,一日便如同梗在她喉咙的一根刺,随时都有可能要命。
回到侯府,姜姝先去正院,同侯夫人请了安。
侯夫人问了几句姜老夫人的情况,见姜姝眉间虽有丝淡淡的愁绪,当她只是舍不得娘家,神色倒是敞亮,知道昨儿范伸歇在了姜家,猜两人应和好了。
这新婚夫妻,小吵小闹的是常事。
等吵过了,感情还能更好。
侯夫人本打算派云姑送她回东院,隔壁虞老夫人屋里,几个表姑娘正摸着牌,听说姜姝回来了,一涌而来,非要缠着姜姝,去图个热闹,“这天一直落雪,哪儿也去不成,表哥成日忙,表嫂子一人呆在屋里,岂不闷得慌”
姜姝不喜欢热闹。
虞莺便同她道,“表嫂子放心,咱几个姑娘手笨,定赢不了你。”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姜姝再拒绝倒显得矫情,侯夫人也松了口,嘱咐几个姑娘,“你嫂子身子弱,适可而止,可别玩久了。”
今日贾梅不在。
虞莺头点的如同啄木鸟,“姑母放心。”
那一番热闹,引来了里屋的虞老夫人。
今儿难得瞧见世子夫人也坐在了桌前,不由凑在其身后替其把关,几人摸的是纸牌,已流传了好几辈人,规矩大同小异,见姜姝生疏得紧,虞老夫人时不时地指点一二。
两三把之后,虞老夫人便也不吭声了,笑着拍了拍姜姝的肩头,“世子夫人不适合摸牌。”
可不是。
三把输了近五两
姜姝原本没什么劲,这一输,倒是起了兴头,干脆将手里的牌侧过去,同虞老夫人一同商议,“祖母,咱再来。”
对面的虞莺,忍不住打趣道,“表嫂子可别说妹妹们欺负你,你可是有老祖宗亲自把关坐镇”
几人一阵笑。
几把过后,姜姝还是输。
虞老夫人便笑着同姜姝道,“咱祖孙俩,摸牌的运气倒是一个样,若论摸纸牌,我只服一人。”
众人一时好奇,都看向了虞老夫人。
虞老夫人便道,“原镇国公府的那小世子,不过才六岁,玩起纸牌来,府上竟无一人能玩得过他。”
虞老夫人说完,眸色有些恍惚。
屋里却没人吭声。
镇国公府,早成了一堆白骨废墟,哪里还有人。
半晌后,虞莺才压低了声音问,“祖母说的可是裴椋小世子”
在扬州时,她曾在茶馆听说是的说过一段,镇国公府的那小世子曾聪明绝顶,可惜命薄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