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月,江州城门虽在沈知见的拼死守卫下依旧屹立不倒,但江州的东部却被绍布和温都日逐步击破。
东部的守备军俨然撑不住了,可一旦沈知见想派襄军前去支援,宗格就带着人起猛烈进攻,他自己都自顾不暇,哪还有时间去担心别人。
就在他要弃城保所有人的命之际,京都有八百里加急的文书传到。
刘缙得知沈知见龟缩江州迟迟不出城迎敌的事,大感丢人,不需要别人怂恿,就气愤的下了一封令书。
沈知见看完顿时气得呕出一口血。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已经传书给父亲和姑母了吗?
刘缙这样做不就等于是要把他往死路上逼。
姑母和父亲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
难道是他写的信被人拦截了?
“贺靖川!”沈知见一口沾着血的银牙险些咬碎。
他果然知道一切,他就是回来找他们沈家复仇的!
“沈帅,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哈哈。。。。。。”沈知见绝望的笑出声,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定,目光又变得坚毅起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更何况刘缙还不是皇帝。”
“继续死守,总会找到退敌之法,你亲自回京都给我父亲传信,务必要让他知道这边的情况,江州守不住的,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守不住,不想看着我们和一城百姓死的话,就赶紧劝动太子退兵!”
“是!属下这就去!”参将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就是豁出了这条命,也得把信传回去。
他这一走,就剩沈知见一人颓唐的坐在石阶上。
他捂着脸,悔恨万分。
他就不应该处处和刘缙相较,明知道他没有容人之量,却还是心高气傲,处处显摆,巴不得让北襄所有人知道,他沈知见是状元出身,比起同为沈家人的太子,出色得不止一点两点。
最终不过是满足了他的虚荣心,还得来刘缙的记恨。
刘缙就是再不济也是天家的儿子,想要把他玩死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更加悔恨他自己的自不量力,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人凭什么就敢夸下海口,想把为祸北襄十几年的厉族人杀灭。
他就不应该来这个鬼地方!
却不知那参将刚出江州不久,就身分离,而这封信的确送往了京都,不过不是送去了沈府而是到了贺靖川的手里。
“啧啧啧,沈知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不好受吧,我当年也承受过,所以你也得给我受着。”
如今的贺靖川已经是太仆寺卿兼通政司副使,又有多年在江州培养的势力,区区截封信而已,根本不在话下。
刘缙正在气头上,觉得沈知见龟缩江州辱没了他的信任,只会加急催他出战,不可能会退兵的,不然他这皇太子的名声就要扫地了。
贺靖川也没有想到刘缙会这样狂妄愚蠢,享受了几个月大权在握的滋味后,竟然自作主张要跟厉族动手。
他现在的身份并没有劝阻的能力,只能想办法趁机收拾了沈知见,以及收拾残局。
他只想让沈知见死,是绝不会让江州被厉族人占去,更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北襄的将士折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