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自然忘了。不过我是记得,你二人每次写的策论,内容几乎都没变过,论的全是。。。。。如何从启国人的手里收复故土。”
“那你又知道学师为何将我二人的策论传阅诸生吗?”
“为何?”
“我二人纸上所言,学师之欲言也。”
薛铭御点头赞同。
“那依你这么说,当初礼部试,你二人摘得二、三名次,也是因为卷上所言,阅官之欲言也??”
“这你得去问问知贡举,为何给了我二人二、三名次。”
“不!”瞿珩用右手食指敲着石桌:“我要问他,为何将我名列十名以外。”
“旧事不提、不提。”薛铭御举起身前的杯酒。
杯盏轻撞,第三口酒入了喉。
“其实,有一事,我并不明白。”瞿珩又转了话题:“二位好友明日便要动身了,愿为我释惑。”
“瞿兄但问。”
“二位好友入侍东宫,如今刚满半年。。。。。且太子年才八岁。。。。。二位为何突然要离开东宫?”
祁尚卿听了,脸上的神情紧了一些:“兄以为,我二人这次去地方,是为何?”
“不是。。。。。历练么?”瞿珩略显疑惑。
“那你又知道外放我二人的指令是出自何处吗?”
“何处?”
“长。。。兴。。。宫。”
“圣。。。。。圣意?!”
祁尚卿与薛铭御一同点头。
“但是,一个太子洗马,一个太子舍人,何劳天子过问?!”
“国储之近侍,天子过问也是自然。。。。。只是这次,不光我二人,东宫所有近侍,悉数外放。”
“为何!?”
“圣意。。。。。还是不要妄揣吧。”薛铭御说道。
三人一阵短暂的沉默。
“二位好友如今要去地方了,今后可比我在京城自在逍遥许多了。”瞿珩见气氛有些凝重,又找些话来说。
“兄此言稍差。兄在京城,我二人去地方,不管身处何地,那都是为朝廷效力,何分远近呢?!”祁尚卿摇着头。
“正是。”薛铭御附和道。他拿了桌上的酒壶,将每人身前已经见底的酒杯斟满,说道:“只是今日一别,你我三人下次见面,不知是何时了。。。。。”
“后会。。。。。总有期。”祁尚卿站起了身子。他离开桌台,挪步到亭子的围栏处,看着亭外的山间茂林:“我三人,不妨许个‘十年之约’。”
“十年。。。。。之约?”
“许十年后,我三人再来此地。举芳酒、赏山景、话功业。”
薛铭御跟着离了桌台:“一言为定!”
瞿珩也离了桌台:“一言为定!”
红瓦亭中,三人并肩站着,看着亭外的茂林。茂林葱茏,绿意直扑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