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元,京城有一处贯穿南街的河道,河道在城中也算是特色得到风情街道了,左右两旁的柳树都新抽了嫩芽,远远瞧去已是一片的生机之意。
“掌柜的,您瞧,这窗子外头的枝丫抽条的多好看啊,我是今儿一早开窗瞧见的,简直是一夜入春了是的。”店小二看到老板找着话说着天儿。
掌柜的往后窗的河流边瞧去,他们的客栈小小的两层都是铺设的的桌子,平日来吃饭的一是因为,他们店中的桂圆红枣羹,二来就是这处风景。他走往窗边“嫩柳抽新芽,真是一片生机之相啊。”
这处河流还有一个风雅的名字‘迎春河’还想是一个进京的举子给这个河流取的名字,后来举子中的,给这条河刻了碑。现在这个碑还放在横跨河面上的一座小小石桥得到一侧。这石碑就刚好在他们的缘来客栈旁,还能引来不少的客人,在京城中没有背景,借此讨口饭吃也算是恩赏了。
“今年赶考的举子,也是时候往京城来了吧。”掌柜问小二。
“是啊,昨日我还见到一个背着包袱的,咱们客栈旁边的那块‘迎春河’的石头,他们昨日还来摸过呢”小二跟在掌柜的左右。
“是啊,如今来京赶考的举子还会来这摸一摸那石碑,都已为此讨个好彩头。”掌柜的都到店门口,京城早市一派的生机之意,早早的摊子都摆了出来,如今日头早了,阳光下也不冷了,新鲜的出锅的包子油条,油饼喷香四溢的渲染了整条街。
“小二,你今日将往年的架子搬出来,就写举子可凭当您的学生证,来本店免费得一份桂圆红枣粥,也算是尽些心力”掌柜的看着从城门口。一早就从南门口进城的书生打扮的人。
“哎,得嘞”说罢小二也是开心的往杂物间走去,他记得去年是放在此处的。不打功夫牌子就立在店门口。
名声很快就传了出去,左右店铺,也为此摆出了自己的牌子,倒是成了每年的京城风气了。
从兰州走来赶路回来的宸王一行,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结伴而行的举子书生,有的三五成群,有的还是一个人走的,不过也有高头大马的往前走的,想来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再加上自己车马中也有一个赶考的。此人就是周敬周知府的儿子周清源,在兰州处理了周知府的事情之后,现此人并非冷血之人,只是就像是痛苦过度的人,一开始是没有知觉的。
兰州之后的事情是老管家走后,夫人说话,就将老人料理了,这白事办的不大不小,而且还让周清源给老人磕了个头,什么都没说,就安排给下人处理了。
周清源大概已经知道事情,也或许不知道,她是被安排惯了的人,自小是被自己娘亲和祖母安排跟着书院念了两年书,自从入了周府是被大夫人安排着有了正经的先生读书,但是顾尘卿看的出来,他并不是那些个一朝得了高位就张扬跋扈的人,因为从侍女的身边了解,这个人是低调沉敛的,当初在接生婆家中的作息到了周府除了每日晨昏定省的给自己母亲请安,其他时辰全然是安排在书房读书。
顾尘卿让影子去看过,那处书房就建在西苑,周清源住的地方,就连娶妻都是安排在了那个院子,那院子不算多华贵,但是很是清幽,也算是雅致。
这个周夫人也不知是什么心思,自打将孩子接进门的确是以亲子之礼待之,但是并没有将真相告诉这孩子,所以这周知府死了,这孩子该在家中祭奠,守丧三年的,但是夫人却以不是亲父子,让媳妇未其守丧,直接求到宸王殿下面前,让孩子跟着去京中读书。
“周夫人,就算是现在你家公子跟着去京城也不能去科考,就算是去了也是消磨了时光罢了,这三年孝期,总是要过得,不然就算是从这户籍考评上将来查出来也是说不过去的。”宸王殿下虽说是不需要科考,但是总归是对这些都懂的。
“我知道,只是之前教孩子的兰州先生,今年已经是花甲之年,平日里讨教些东西是可以的,但是总归不能带着孩子了,所以我就想着干脆跟着殿下走,这三年在找个住处,好好在书院读书,将来能考进去”夫人已经没有了痛苦之色,全然是为儿子打算,但是她为什么不让孩子去守孝,到底是什么都没说的。
周清源当初瞧着是消瘦的,后来在路上得知这周清源还真是不凡之人,头脑清楚,能够站在事情之外思考,不会优柔寡断,就连同妻子分开都没有什么表情,这种清冷的情感,让顾尘卿一下子就想到了公主,于是对这个周清源平日也多聊了几句。
“周公子,现在可读过了庄子?”顾尘卿。
“顾大人,我已经过了乡试”周清源不苟言笑,就算是在他们这些高官大人面前都没有阿谀奉承或者点头哈腰的猥琐之意,好像在他眼中所有人都是平常人,所有事都是一般事儿,就连亲爹死去他都没有半分眼泪。
顾尘卿见人家没有聊天的意思,他带的盘缠和伺候的生生的带了两车,后来才知道,带这么多东西是因为他的祖父在京城是留了一庄院子给他自己的孙子的,只是现在孩子还小,没用的上,他能去住些日子,也免了租房子的开销。
而且周清源的沉稳和宸王的端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宸王主仆三人都是跳脱欢脱的一路走一路闹腾着,一会儿不是水撒了,就是石头渣子带到了马车内,总之就是各种问题不断,但是周清源的清冷和规整也是有目共睹的,就连伺候的丫鬟递茶的时候都是低着身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家才是王爷!
京城上下都因为春闱,很是欣欣向荣之意,这可忙坏了礼部的陈家远,不过因为春闱近进京的举子很多,东西南和西南四处的城门都是进入的举子书生,可算是忙坏了京城的护城军卫。护城军指挥使叶方海坐镇在东城门。
“指挥使”从城门下爬上来的一个军卫,来报。
一脸严肃的叶方海问道:“怎么了”
“大人”又抓到一个进城没有文牒户凭自称赶考的人。
“好,先拦在外头,今日是进京赶考的第一日,进城的人最多,也会有一些歹人或者蒙混过关的想偷偷溜进来,告诉四下守城的兄弟,谁要是敢放进来一个,军法处置。”叶方海严肃的安排。
“是”来人退下。
“公主,近来这京城中都是进京赶考的举子,皇后娘娘一早来说为了公主的安危,让咱们这些日子就不要出宫了,恐有贼人混迹其中,惊了公主圣驾。”茉莉跟在在御花园赏景的赵善身边说道。
“哦,是啊,这时节都是举子进京的时候了,我还记得的那年哥哥也是这时候带我去的诗茶社,看看春闱举子都是那些程度的,若是些酒囊饭袋,可是不能丢了朝廷的脸面,将来是绝不能用的。”赵善忆往昔
那年的赵善是已经七岁了,天天是跟在自己唯一的皇兄身边,见什么都新鲜,虽然赵善自小就是喜怒不形于色,但是遇到好玩儿的也总是藏到自己袖子里,所以每每晚上皇后娘娘都能从这丫头袖子中抖搂出无数的‘奇珍异宝’来,有一回,哥哥要被太师考教,但是要往书堂走的时候现自己最喜欢的一块砚台不见了,为了能及拿即用,他是将东西包好了的,放在了盒子的最下面,可是现在怎么都找不到,最后还是在赵善的衣袖中找到的,原来是赵善被砚台上雕刻的花纹吸引住了,随手就拿走了,按照她的惯性就放到袖子里,但是孩子小,砚台沉,于是她就把盒子扔了,直接把砚台拿在手中,但是皇兄问的时候,都被抓住了就是不承认,最后皇兄还是因为找东西迟了,被太师罚了全篇的礼。
茉莉看着公主一直盯着在御花园池中四下欢脱着的锦鲤池子呆,想来就是在回忆往事了
。“公主,咱们还没用早膳了,厨房已经备上了,是公主最喜欢的莲子百合银耳羹,公主可要现在就用些“
赵善回身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身为公主的赵善,一直都知道就算是为了父皇和先朝最后的一丝希望,她必须让自己有绝对的掌控,事事都是尽力端着姿态,就连人后都是端庄的模样就连皇后身边的管事嬷嬷都说不出话来。
“听说二皇子,因为跌落池塘的事情,已经好些日子不去书堂了?”赵善问着自己的宫官。
“是,奴婢知道公主事事都操心这,着人打听了,二皇子只是受了些惊吓不妨事的,反倒是梅贵妃故意不让去学堂,想来也是为了拿出姿态来,毕竟咱们的宸王殿下不是就要回宫了吗?”茉莉低头回话。
“那可就有意思了”赵善看着池中锦鲤,将手中的鱼食一点一点的扔下去,看着一池的锦鲤争食吃。
这天下,她要为皇兄和父皇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