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阖眸,泪水顺势滑落,劝说的话在嘴里翻转,怎么都说不口。
谢昭宁说一会儿就一会,她将陛下抱至龙榻上,轻轻放下,指腹擦去唇角的血迹,跪地叩。
这一刻,她恍然回头,背后便是万丈深渊,她没有任性的底气了。
她看向谢蕴,平静地说:“我很好。”
怎么不算好呢,她即将是新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她呆呆地跪着,看着龙床的母亲,浑身无力。
陛下驾崩,朝堂动荡,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她去做了,她蓦然伸手,握着陛下的手,可手的温度,已然凉了。
她愣了,突然间,一人从身后抱住她,温热的体温,让她哭了出来。
“谢蕴,我、我、我怎么办呢?”
“没事儿的,有我呢。”谢蕴低语,“我会给安排的,想哭就哭,不会有事儿的。”
这一日,她早就猜到了。只是未曾想到,陛下连中秋都不愿等下去了。
外面冲进来一人,扑到跟前,谢蕴扶着谢昭宁起来,清月似乎傻了,“陛下的病,不是好了很多吗?”
没人回答她的问题。
陛下驾崩,朝臣陆陆续续赶来,站在殿外。
秦思安坐在殿门口,仰看着今日的晨光,神色呆滞,无论祝云说什么,她都没回应。
她坐了许久,想不通,也不明白陛下的选择。
她闭了眼,泪水从眼角滑落,她再度大哭。
祝云等人红了眼睛。
殿内乱成一团,谢昭宁像是无事人一般,跪坐在地上,低头看着面前的地砖。
看了许久,又看向龙床上安睡的人,她站了起来,平静的地整理衣襟。
她不哭了,也不闹,走到龙床前,一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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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逢大丧,举朝悲痛。
礼部定下新帝登基之日,赶制龙袍,各部有条不紊的忙碌。
谢昭宁坐在台阶上,浑浑噩噩,背后便是陛下的灵堂,她守着灵堂,一步不离,时常呆。
谢蕴说:“医正欲自尽,被我派人按住了,准他辞官,回乡去了。”
谢昭宁不说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呆呆傻傻,像是不懂事的傻子。
谢蕴见她不想听,便也不说了,就这么静静守着她。
日后,她身边只有她了。
不知坐了多久,谢昭宁想起什么事情般,扭头看着她,“你累不累?”
“不累。”谢蕴朝她轻轻地笑了,握着她的手,“你要是累了就去睡会儿,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