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祁没有走官道,而是选择了一条崎岖不平的山道,因此度并不快。
容嫣疲惫不堪昏昏欲睡。
这几个晚上没少被赫连祁折腾,他经常在过程里打她的屁股,且跪趴着膝盖都红肿破皮了,她如今是药玉不离身。
一个时辰后行至一处陡峭两面都是悬崖的路段时,一批全身黑衣、头和脸都被蒙住只露出一双眼的死士,出现在赫连祁的马车前,足足有二百人。
一瞬间杀气腾腾,他们训练有素没有只言片语,先是万箭齐,然后拔刀直逼最前方赫连祁的马车而去。
赫连祁的护卫们及时冲出来,挡在马车四周,为赫连祁拦住了射过来的那些箭矢。
所有人都现那些箭矢一支都没有向容嫣和赫连逸所坐的马车射去,显然他们暗杀的对象是赫连祁,他们在避免伤害到容嫣和赫连逸,甚至他们不攻击容嫣带的暗卫。
而暗卫们也没真的跟他们打在一起。
容嫣意识到这点后也不在马车内躲着了,她冷着脸下了马车,看到寡不敌众,赫连祁的护卫们纷纷倒下。
容嫣转去自己的马车后面,一眼就现了那些紧随着马车被一路洒下的白色粉末。
这一刻容嫣浑身僵硬冰冷,一颗心瞬间沉入深渊。
这些死士是赫连墨安排的,自然不会伤害到她和赫连逸。
尤其她的暗卫根本不去跟死士拼杀,这就会让赫连祁确定她和死士们勾结。
“你们都站着干什么?立刻保护摄政王!”容嫣红着眼,抬高声音颤声命令暗卫们。
然而暗卫们根本不听她的,而是全都聚集到她身边,将她包围在一个安全的空间里,以免她被误伤。
一具具尸体倒在地上,浓烈的鲜血味充斥在空气里,一直坐在马车里没有动静的赫连祁,忽然在这时飞身而出。
他破了第二辆马车,再出来时,手中拎着赫连逸,而后如一道影子,衣袂飞扬间踏空而来,伸出另一手从上方拎起容嫣,转瞬就落在了容嫣所乘坐的马车上。
而下一秒,一道布满斑点矫健敏捷如影的花豹突然也越到了马车上,犀利凶残的目光俯视着一众人,出了低低的吼叫。
风止,染血的刀收住。
死士们全都停了手,纷纷看向被赫连祁挟持的容嫣和赫连逸,为的一人开口,“赫连祁,放了太后娘娘和幼帝,我们今日便给你留个全尸!”
“本王的行事作风从来都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赫连祁今天穿着一身红黑相间的外袍,用金线绣着花纹,尊贵刚毅风华绝代。
他的目光掠过地上躺在血泊中的护卫们,又痛又怒,想到风行云的话。
那是多年来一直对他唯命是从的风行云,第一次质疑他的指令。
他愿意相信容嫣一次,想再给容嫣一次机会,结果跟过去几次一样,换来的依然是容嫣的背叛。
要不是他一意孤行非要给容嫣一次机会,这些人根本不会牺牲。
如风行云所说,他们的命也是命,他们中大多数都尚未娶妻……赫连祁再看向死士们时,由于身上的内力卸出,他一头墨色的长飞扬,周遭的乱石都在震颤。
那一双深眸赤红满是戾气,整个人如入了魔让人惊骇,沉沉冷嗤,“与其让你们留一个全尸给本王,倒不如本王拉着太后娘娘和幼帝一起陪葬。”
死士领露着的目光微变,生怕赫连祁真的杀了容嫣和幼帝,他们纷纷往后退了几步。
“太后娘娘你呢?想跟本王一起死吗?”赫连祁却好像根本不打算和死士谈判,忽然凑近容嫣,抬着的手极为怜爱地摩挲着容嫣的脸,薄唇贴着容嫣的耳朵。
“本王还记得嫣嫣曾经立下的誓言,生同衾死同穴。”
他的嗓音都变得那么温柔深情,却满身嗜血冰冷,便显得那呢喃细语有种病态感,“嫣嫣对本王失了那么多承诺,这一条,本王可不会再容许你失信了。”
赫连祁越是这样,容嫣越是惊骇,浑身抖着,摇头,“不是我,祁郎你相信我,我……”
赫连祁却沙哑又似疯魔地笑了一声,不给容嫣说话的机会,一手掐着赫连逸细嫩的脖子,另一手突然掰开容嫣的嘴。
“母后!”在赫连逸的一声惊喊和容嫣的瞳孔骤然睁大中,赫连祁塞了什么东西到容嫣的嘴里。
一阵剧痛瞬间席卷了容嫣,容嫣的整个身子一软,慢慢瘫到了赫连祁的臂弯里,那一刻看到上方男人通红中带着滔天恨意的眼。
死士领见此情形,身形闪动间便进了第二辆马车,与此同时围在容嫣马车四周的暗卫也动了。
转瞬功夫,沈瑾书被死士抓做了人质,而暗卫们以苏婉儿的性命要挟赫连祁。
“你们在干什么?!”容嫣虽然不知道被赫连祁喂了什么毒药,但一时半会儿除了锥心刺骨的痛,她没感觉到死亡的来临,再看赫连逸的样子,显然赫连祁没下死手。
然而她和赫连逸的暗卫们竟然擅自做主挟持了苏婉儿,这不是在惹怒赫连祁吗?
一群蠢货!
两方对峙,死士领的刀架在沈瑾书的脖子上,重重踹上沈瑾书的膝盖。
只听骨头“咔嚓”断裂的声响,文弱的沈瑾书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如容嫣所料,赫连祁浑身的悍戾瞬间暴涨,掐着赫连逸脖颈的手忽然用力。
赫连逸白嫩的面色出现了青紫,抬起手攥住赫连祁的手腕,出嘶哑的呻吟,“皇……叔父……”
“摄政王……”沈瑾书的腿断了,跪在地上起不来,抬起头时一张脸苍白,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他咬紧了后槽牙,缓了片刻才开口。
“你放了幼帝和太后娘娘,臣来做你的人质,臣助你安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