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哀家觉得帝师的提议很好,朝廷供养那些在各个封地的王公贵族们多年,如今百姓危难之际,他们的确应该带领着亲兵出一份力。”容嫣看向赫连祁,在众人面前很敬重他这个摄政王,态度温和带着商量。
“哀家知摄政王为难,既如此,那便让哀家来得罪王公贵族们,哀家来下这道懿旨。”
赫连祁的唇色也有些泛白,却勾起了一抹笑意,那眉宇间覆着的一层痛苦散去不少,仿佛容嫣不好过,他就心情舒畅,“行啊。”
“为了表明本王的身不由己,本王便装作跟太后娘娘抗争一番,到时候你们在座的各位记得将此情形传出去。”
一众官员:“……”
还是你狗。
既然摄政王都不愿得罪王公贵族们,太后娘娘揽下了一切,他们当然乐见其成。
到时候就让王公贵族们的怨气都撒到太后娘娘身上,找太后算账好了。
刘瀚文的反应最快,当即站起来反对沈瑾书和容嫣,“兵士们是用来守卫大祁的,随意派出去下地割麦不仅不成体统,若是这个时候敌国来犯,我们根本来不及调兵遣将!”
容嫣从容地端坐着,对着卖力表演下脸红脖子粗的刘瀚文淡淡道:“哀家说了,那些都是只拿俸禄而不干实事的闲人,何况就算抽一部分当地的驻兵和守卫就近到田地里割麦,不至于威胁到整个大祁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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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府衙出来天色已经黑了,赫连祁在仪事结束后,人就不知去向。
容嫣本意是让赫连逸来体验民间疾苦的,赫连逸没有一丝抗拒,跟着她回到李大娘家。
不过李大娘家里没地方睡,沈瑾书和赫连逸在暗卫们的保护下,到了另外一家农户借宿。
这里洗澡不方便,且很闷热,容嫣更加睡不着了,让暗卫找了笔墨纸砚来。
屋子里只有一张破旧的床,容嫣不在意地坐到矮凳上,宣纸直接铺在草席上,毛笔蘸了墨后开始画图。
这个时候用来收割小麦的农具只有镰刀,效率太慢了。
容嫣想改进农具,思索了很长时间,画得很慢,没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便扔了图纸再重新画。
她一直画到下半夜,床上弃了一层厚厚的图纸,终于在隔壁传来动静时,完善了农具。
容嫣揉了揉酸痛不已的手腕,而且在不明亮的灯火下用眼久了,眼眶酸疼得冒泪水。
她知道是赫连祁回来了,只是没想到他在农户家里还能和苏昭仪云雨。
苏昭仪那哦吟即便是竭力压着,也还是清楚地传到了容嫣耳朵里。
他出公务还带侍妾,且每天都不间断索要,容嫣难以理解曾经那个狂傲不解风情,一心只想保国卫民的男人,怎么就变得需求这般旺盛了。
她没睡好,不过这次做的不再是噩梦。
梦里她翻墙出府,跟等在外面的赫连祁去骑马、一起看湖水破冰后游出来的锦鲤、春日粉白的杏花。
十六岁那年满山的杏花开得最灿烂时,她和赫连祁并排躺在铺满粉白色花瓣的草地上。
赫连祁紧握着她的手,神采飞扬信誓旦旦,“我已经让母妃准备我们的大婚了,容嫣,等明年杏花再开的时候,就是我迎娶你做我的王妃之日。”
“你喜欢花,我会扩建我们的王府,亲手给你种满院子的花。”
“我此生只要你一人,绝不跟其他女人纠缠,更不会纳妾……”
“容嫣,这里。”他的话题转得很快,抬起手摩挲着容嫣额头上的梅花花钿,指尖都是依恋,用磁性的嗓音低又沉地问。
“这里给我亲亲,嗯?”
那个时候他们都是最单纯诚挚的,平常做过逾越的事也只是牵手。
偶尔他情难自禁想抱她了,也会克制着,提前征求她的同意。
容嫣的脸比杏花更娇,染着红,不敢看赫连祁那炙热深情的目光,垂着眼低低嗯了一声。
他就亲了过来,薄唇贴着她的额头浅尝辄止,极为珍视轻柔的一吻,喘息却已经粗了。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气息滚烫灼人,第一次让她知道他的欲念,哑声,“嫣嫣,好难受啊,现在就想将你娶回家……”